第二百零八章 封赏(1 / 2)
谦信为平定越中一向一揆的功劳做了封赏。表现活跃的直江景纲、甘粕景持分别领到了大珍珠和金块。而相比两位老臣,景虎和景胜受到的赏赐则更为令人称羡,分别是金色无双具足和银色无双具足。可这样看似公平的赏赐却令景虎的家臣们大为不满,他们认为此次镇守能州景胜方几乎没有立得半点战功,却领受与景虎同等价值的赏赐实数不公。而景胜方也一样敌视着景虎方。
庆功的宴会就在这种暗中较劲的气氛中召开。
绯红色的柱梁与围栏、青灰色的琉璃瓦,用于宴请的丰乐殿今晚灯火通明,四溢着酒肉的香味与欢歌笑语。
殿上坐着谦信,景虎与景胜分别在他的左右,重臣们整齐地分列在两列。景虎与景胜的家臣们则坐在不远处的偏殿。虽说是偏殿,但与主殿也仅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信房因为参与了此次出征,有幸能以武士的身份坐在景胜家臣之中。
忽然席间响起异样的欢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来是每次宴会的固定节目——上杉景虎的舞蹈。
景虎潇洒地一挥折扇,四下立马鸦雀无声,连原本奔忙的侍女们都停住了脚步。小鼓声清脆且伴有一丝神秘,景虎的舞姿时急时缓,彷如带着仙气的女子,其中又夹杂着武家才有的英气。看得入迷的谦信甚至停住了送到嘴边的酒碗。
鼓声停止,景虎摆出结束的造型。顿时欢呼声四起,赞美声不绝于耳。侍女们更是被景虎的魅力所倾倒,激动得浑身颤抖。
而就在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景虎身上时,一名侍女却恢复了正常工作。她蹲下身子为信房添酒,并且小声唤道。
“主人。”
怀疑自己听错的信房本能地看向眼前这名侍女。两人四目相接,却没有交谈。侍女在信房眼中寻找着什么,逐渐显露出一丝慌乱。
“阿犬。”
注意到这一幕的华姬来到了偏殿,引得众人惊呼。
“躲开,躲开,你们这些臭男人。”
华姬不悦地催促道。家臣们便笑着为她腾出了一块空地。
视乎是察觉到华姬的怒视,侍女慌忙离开。
“你们在说什么?”
华姬问信房。
“谁?”
“你和那个侍女啊。”
“什么也没说啊。”
“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们互相看了好久。”
“有吗?”信房反问道,还故意向一旁的兼续等人询问,“我有吗?”
兼续一脸为难,不敢回答。倒是一旁的泉泽久秀凑齐热闹。
“有啊,当然有啊!要不然华姬小姐怎么会吃醋呢?你们说是吧?哈哈哈哈!”
“吃……吃醋?我才不会吃这个下等人的醋。”
华姬反驳道。
“小姐,你的脸可红得像这大殿的柱子一样哦!”
“什么!”华姬捂着脸,恼羞成怒,“你再敢胡说,我就让哥哥责罚你!”
“哈哈哈,不说,不说。”
主殿处老臣直江景纲拍着手站了起来,宴会场又随之安静下来。
“小的们准备好了吗?!接下来该传统节目了!”
满头白发的景纲吼道。
“噢!”
“这次的相扑比赛与往常要有点变化。”景纲捋着白胡子得意地说道,“不如四位公子各派一名家臣出来对战如何?”
家臣们兴致极高。
“馆主大人,您看呢?”
谦信啜了口酒,笑道:“好!”
话音一落,三位公子便站起身朝自己的家臣团走去,只有政繁坐在原地举起了手。
“我退出。宗八郎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不参加了。”
“那由我顶上!”
华姬高举双手喊道。
“小姐,您就别捣乱了,您要是参加,谁敢跟您动手呐。”
景纲一脸为难地劝解道。
可华姬却十分得意。
“谁说我要亲自上场?我也有我的家臣啊。”华姬用力一拍信房的后背说,“阿犬,交给你了。”
“我拒绝。”
信房断然答道。
“理由?”
“我也是为了小姐你的颜面着想。”
“为了我的颜面?”
“摔跤我可不擅长,上了擂台只会是别人的沙包。”
信房苦笑道。
“我会尽量下手轻一点的。”
刈安兵库豪气地说道。显然他是景虎方的第一人选。
“犬先生,一起参与吧,就当热闹热闹!”
景胜方的泉泽久秀这么说道,看来景胜方的人选也已经定了。
“瞧,盛情难却,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
华姬歪着头使坏道。
“别磨磨蹭蹭了,谁先与我一战?”
身形矮短却壮如磐石的村上义胜已经不耐烦了,他代表的是三浦景国一方。
“听说泉泽大人可是上田第一枪,不知这相扑的技法是否也如枪技一般?”
刈安兵库不怀好意地嘲讽道。
泉泽冷哼一声,回击:“枪技源于双手,凡是在我双手之中的东西都会一般听话。”
“那看来泉泽大人是没意见了。可别丢了主家的脸面啊。”
刈安兵库一撅嘴角,冷笑道。
信房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他打算与泉泽商量,轻巧地输给对方,可这回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那就由俺先上吧!”
村上义胜击打着手心站在了丰乐殿中央。
“那么,犬先生,请吧。”
景纲引导道。
信房无奈地站到了义胜对面。
“规则很简单,被对手摔倒或者出了这个丰乐殿算输。”景纲接着宣布道,“开始!”
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热烈的欢呼。
“加油,犬先生!”
“上啊,犬先生!”
“快给我们露一手!”
加油声倒向信房一边,这让义胜十分恼怒,恨不得立即拧下信房的脑袋。
“喝!”
义胜一跺脚,微微俯下身子,准备发起冲锋。
信房见状立马后退了两步。
殿中立马寂静无声。
信房小心翼翼地绕着义胜踱步,这令义胜感到莫名其妙。义胜不得不将身子别扭地扭转过去,以便于正面与信房相对。
义胜刚才还腾起的杀气,竟被轻易地压制下去。这令在场的人不禁感叹,信房确实非同寻常。
性情急躁的义胜再也忍不住了,他“啊”地一声就朝信房直冲过去。每一步都如巨石撞地,震得地面咚咚作响。
究竟信房当如何应对?大家都屏住呼吸,关注这精彩一刻。
可没想到信房一个闪身,让义胜扑了个空。义胜一瞧怀中空无一物,立马又转身再次扑向信房。信房不停脚步,连忙逃走,狼狈的模样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喂喂喂,你们这哪叫相扑,分明是女子在嬉戏嘛!哈哈哈!”
信房哪里管得了别人怎么评价,他可完全没有正面迎敌的打算。
几圈跑下来,义胜已经气喘吁吁,他指着信房骂道:“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算……算哪门子的武士!”
“不如我们和解吧,就算平手,一起退出怎么样?”
信房拄着膝头建议道。
“可耻!”
义胜怒吼一身,从脖颈到脑门都憋得通红,以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朝信房冲击。
信房微微下沉身子,气息越渐平稳,他的双眼紧盯着义胜,身子却没有移动。义胜越来越近,如同山中饥饿的狗熊,这要是被他撞击中,小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