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2 / 2）
许久之后，夏薇方收回目光，笑道：“陈小鱼，你现在有什么愿望吗？需要什么，尽管对我说，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她以为这少年只有一年的时间可活了，心中充满了歉疚。
陈小鱼摇了摇头，道：“谢谢公主。”
夏薇笑了笑，刚要继续问，不远处一个弱弱的声音忽然道：“小鱼哥想要一个老婆……”
夏薇闻言，微微一怔，转眼看向他，语气温和道：“你是陈小鱼的朋友？”
小七胆怯地点了点头，不敢上前，站在原地道：“小鱼哥总是对我说，想要讨一个女孩做老婆，可惜没有女孩愿意跟他。”
“小七，别胡说！”
陈小鱼脸颊发烫，低声斥道。
小七却大着胆子道：“我没胡说，咱们都想要女人，大家都知道。小鱼哥，既然你家公主是内门弟子，身份高贵，想必可以帮你的。你这么年轻，想要个女人，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早就怀疑你跟我一样，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你比我还要可怜。”
夏薇愣了愣，目光看向了陈小鱼。
“公主，别听这小子胡说，是他自己想女人了，他要我帮他向你讨要一个老婆……”
陈小鱼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开她的目光，慌忙解释道。
小七坦然道：“我的确是想要一个老婆，但是小鱼哥，你也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还要大两岁呢，到现在都还没有碰过女人，要是说出去，看别人不笑话死你。还有，你昨天晚上肯定那个了，不然你换裤衩干嘛……”
陈小鱼猛然跳了起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红着脸怒道：“你还说！信不信我揍死你！”
小七浑然不惧，含糊不清道：“你揍死我我也要说，你不好意思说，就一辈子没老婆，小鱼哥，你快求你家公主……哎呀！别掐我，疼！疼……”
陈小鱼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拖到山脚下，方红着脸回来，却站的更远了，尴尬道：“公主，那小子就爱乱说，你别听他的。时候也不早了，你就早点回去吧。”
小美满头汗水地站在他旁边，看着那边的少女，暗暗道：哥哥的公主，真美，难怪……
夏薇站起身，来到陈小鱼的身前，微微一笑，道：“他是不是乱说，我心里明白的。陈小鱼，这件事，很正常，你是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想女人也是应该的。我现在是内门弟子，身边有两名侍女，都是凡人，过两天我会带一个过来……”
陈小鱼慌忙摆手，急道：“不……不用，公主，我不要。”
夏薇笑道：“不是要给你当妻子的，她们虽然是我的侍女，但是终身大事，我还没有决定权。我只是让其中一个来陪你一段时间，想必她不会拒绝的，当然，我会给她补偿的，你放心就是。”
陈小鱼满脸通红，道：“公主，我真不需要……”
夏薇不待他说话，就一口敲定，道：“就这样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陈小鱼，好好活着，需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的。”
说罢，少女嫣然一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陈小鱼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少女那高挑纤细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又是不舍，又是温暖。
此时，小美突然轻声开口道：“哥哥，若是你说你喜欢她，她会答应么？”
陈小鱼怔了怔，随即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苦涩一笑：“一个月后，她就要成亲了，你觉得呢？何况，我也没有资格喜欢她。”
小美沉默下来，轻轻抓住他的手，似在安慰，心里却暗暗道：哥哥，你有的，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了。
两人各怀心事，不再说话。
天边，夕阳绚丽，将要落山。第二日，傍晚时分。
陈小鱼吃完饭，摆脱了小七的纠缠，回到洞府，准备抓紧时间修炼。
现在他已经是破晓一境的修炼者，比当初的实力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他的心中，却没有半分沾沾自喜和满足。
有的，只是一些莫名的焦灼和紧迫感。
公主的婚事在即，就算他如何修炼，也无法改变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拼命修炼。
也许只有在忘我的修炼中，他的心中，才能感到一丝的安宁吧。
至于造成这些烦乱情绪的罪魁祸首，他自然又算在体内那份本不属于他的执念的头上。
洞门刚关上不久，陈小鱼正坐在石床上要修炼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公主那清澈柔软的声音：“陈小鱼，你在吗？快开门。”
“公主！”
陈小鱼心脏急跳，连忙下床打开了洞门，站在门口的除了一袭白裙的公主殿下，还有一名穿着翠绿衣裙的少女。
这少女脸颊稚嫩，相貌清秀，大概十四五岁的年龄，身材虽然没有夏薇高挑，但是算得上是上等，双腿笔直修长，纤腰盈盈一握，一双灵动的眸子中带着一抹羞涩。
整体来说，比夏薇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夏薇那种自然而然散发而出的，总是令人自惭形秽的独特气质。
“陈小鱼，她叫方雨瑶，刚来落霞峰，是师尊赐给我的侍女，怎样，是不是很漂亮？”
夏薇看着他那呆呆的神色，不禁莞尔一笑，眨眼道。
陈小鱼清醒过来，怔怔道：“公主，你带她来，是……”
夏薇微微一笑，拉着那少女进了洞府，道：“我已经跟她商量过，只要她侍候你一个月，我就会帮她向师尊求一颗通脉丹。她体内筋脉堵塞，服用了通脉丹后，有很大几率可以成为修炼者。这件事，她也答应下来了。”
陈小鱼满脸惊愕，目光看向那名清秀的少女，想要开口拒绝，却又不知为何，心中隐隐跳跃着一股激动的火焰。
方雨瑶红着脸颊，勇敢地与他对视，目光平静无波。
“陈小鱼，不用有所愧疚，她现在不能修炼，非常需要通脉丹。而通脉丹并非普通的丹药，就算是在御鬼宗，也是非常珍贵的。这件事情，也是她听我说完，主动请求要过来的，如果我不帮助她，恐怕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修炼。”
夏薇见陈小鱼满脸忐忑，轻声宽慰道。
方雨瑶也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坚定，道：“公子，请成全雨瑶。”
陈小鱼看着她，沉默半响，方转眼对夏薇道：“公主，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她为你做更加利于你修炼的事情。我要不要女子，都无所谓，何况我的愿望，是娶一个老婆，并非这样的。”
夏薇轻轻摇头，清澈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愧疚，道：“陈小鱼，你这么年轻，已经为我夏国出生入死了那么多次，现在又为了我而不能修炼，并且只有一年的时间可活。我夏薇为你做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难道都不行？你不用多想，好好生活，快快乐乐过完每一天，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的。至于雨瑶，她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属于你，你可以把她当作侍女，也可以把她当作妻子，这是帮你，也是帮她。”
陈小鱼心中颤动，抬眼看着她，苦涩道：“公主，那你呢？你现在的每一天，可快乐？你以后的每一天，会快乐？”
夏薇眸中神色微黯，沉默片刻，脸上依旧露出清澈的笑容，道：“放心吧，我又不是曾经那个锦衣玉食只懂玩耍的公主，现在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小鱼看着她眼中那一闪即逝的黯然，心中骤然一痛，刚要鼓足勇气劝她，夏薇却挥了挥手手，笑道：“陈小鱼，我走了，希望你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好好待雨瑶，她是个好女孩，她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
说罢，不待他回话，便转身离开。
出了洞府，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望着远处天边那落幕的夕阳，她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纤弱的背影，突然之间，充满了落寞和凄凉。
洞府中，陈小鱼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一阵阵疼痛。
“若要救公主脱离苦海，那就只能让韩羽浩死，杀了韩羽浩，韩长春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杀我，我也会死。何况，以我现在的实力，如何杀他？”
少年缓缓地在石凳上坐下，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方雨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过去关了洞门，在他旁边坐下，轻声道：“你喜欢她？”
陈小鱼闻言一愣，随即惊醒过来，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暗道：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能插手的。我就算有那个实力，也不可能为了她而去自寻死路，不能再想了。
“公子，你真喜欢你家公主？”
方雨瑶满脸惊讶，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小鱼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就是作为她曾经忠心耿耿的手下，比较关心她而已，你别乱说。”
方雨瑶点了点头，道：“也对，她曾经是你的公主，而你只是一名护卫，现在她又是内门很有前途的弟子，而你只是一名卑微的杂役，你自然不敢喜欢她，也没有资格喜欢她。”
陈小鱼皱起眉头，看着她，道：“你故意想激怒我，好让我讨厌你，然后今晚不碰你？”
方雨瑶摇了摇头，认真道：“我说的是实话。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身份高低，人格贵贱之分，除非你有实力，否则你永远也无法改变你卑微而可怜的现状。”
陈小鱼淡淡一笑，道：“你这是在感概自己的人生吧。”
“也有你的。”
少女微微一笑。
杨小缺看着她清秀的容颜，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石床，沉默下来。
方雨瑶神色平静，缓缓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反悔。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通脉丹，成为修炼者。”
“那你把自己干净的身子，交给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小杂役，若有一天你成为修炼者了，会后悔吗？”
陈小鱼看着她问道。
方雨瑶神色微黯，坦然地与他对视，道：“自然会后悔，不过也无奈。我心目中的相公，是一位叱咤风云的修炼者，他能保护我，能带着我走遍天下，谁欺负我，他就杀了谁，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感到恐惧和敬佩，而不是你这样生活在最底层每天辛苦做事却朝不保夕的小人物。”
陈小鱼没有动怒，点了点头，深以为是地叹息道：“每个女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吧，公主，她也一样。”
方雨瑶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你真是喜欢上你家公主了，真可怜。”
陈小鱼皱了皱眉头，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起身，一把抱起了她，直接把她扔在了石床上，语气冷淡道：“现在可怜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第一次，想必你会痛的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吧。”
说罢，扑上去，压住了她柔软的身子。
少女眸中含泪，轻轻咬着嘴唇，没有挣扎，而是紧紧盯着他，颤声道：“陈小鱼，我恨你！一辈子！”
清晨，阳光明媚。
洞府中，方雨瑶睡眼惺忪地从石床上起来，舒服了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