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肉身佛（1 / 2）

一间昏暗狭小的地下出租屋内，戴鸣雷又一次按掉了贷款公司打来的催债电话。

“有本事就上门来要。”

戴鸣雷丝毫不慌，现在他住的地方估计连警察都得找上一段时间。

可万一那帮讨债的找上门来······那就来呗，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按掉了来电页面，戴鸣雷看到手机锁屏上多出了一条新闻推送，标题为：震惊！一男子当街啃食丝袜！

戴鸣雷对于此类新闻早已见怪不怪，其真实情况也基本猜了个大概，但还是手贱点了进去。

只见视频中的男子被打了马赛克，正坐在路边若无其事地吃着丝袜，与周围人的互动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语言逻辑非常清晰，反而还对周围人的惊讶感到不解，说自己就吃个早饭干嘛都来拍他。

视频最后称该男子日前已被确诊为icd综合征感染阳性，并被送至定点隔离。

“呵呵，果然。”戴鸣雷冷哼一声。

大约三年前全世界各地都接连爆发了一种怪异的传染病，其被命名为icd综合征，全称传染性认知错乱综合征。

此病阳性初期的症状，一般是对既定事实或常识产生错误看法，即所谓认知偏差。初期症状非常难以察觉，除非是很离谱的认知，比如认为水有毒，那这种患者肯定没几天就挂了。

但大部分情况都是认为猫猫不可爱，狗狗会吃人这种无关痛痒的认知偏差。而假如他一直遇不到猫狗，那旁人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异样。

在这段时间内，阳了的人一般都不会觉得自己阳，反而会觉得周围人都阳了就自己没阳。因为他们不觉得自己那些错误认知有什么问题，阳没阳是真的分不清啊！

而一旦此病到了中后期，其症状也开始变得可怕起来。中期开始，患者会出现类似阿兹海默症的表现，会变得言行举止怪异失常，并逐渐丧失生活自理能力。而一旦进入后期，患者便会出现强烈的自残自杀倾向，也有的会伤及无辜，变得无法控制。

但最诡异的还是该病的传染性，以及学术界至今都无法确定的传播介质。而且目前该病只有人会感染，并没有发现动物感染的病例。因此不少民间团体认为此病是一种诅咒，是神给人类降下的惩罚。

世卫组织已将icd综合征列为甲级传染病，并投入了大量资源进行研究。

目前医学界主要还是以防治icd综合征的中后期为主，阳性检测仪器也只能诊断出中期患者。毕竟前期症状实在是有反常识，令人无法理解。

但也有少部分人着眼于此病的前期研究。作为一名神经解剖学毕业生，戴鸣雷就是其中之一。

孤儿院的生活给了戴鸣雷一个较为安稳的成长环境，在社会福利的资助下也和大部分同龄人一样上学升学。不过这并没有消除崖间村给他带来的童年阴影。

崖间村的经历确实给戴鸣雷带来了不少影响。记得有一次，大家在路边发现了一条被车碾死的野狗，尸体可谓是惨不忍睹，内脏四溅。孤儿院的小孩们见后纷纷跑的跑，吐的吐。只有戴鸣雷和另一个叫强子的小孩没什么不舒服的反应。

不仅如此，戴鸣雷还一脸好奇地过去查看尸体，用手在狗的内脏里翻来捣去，直到被老师拎着耳朵拽走。

此后戴鸣雷对解剖事业的热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经常在院里偷养一些小动物进行秘密解剖实验，而每次实验进行则必定有强子在一旁围观，他俩逐渐也成了最好的玩伴。

不过升学以后戴鸣雷就没再和强子联系过了，因为那会也没微信之类的联系方式，再加之这两人都是那种油盐不进的愣头青，自然是没有那种黏黏糊糊的情谊在。

毕业以后，戴鸣雷就在一家创业公司做研发工作。该公司的主营项目是脑机接口，其创立的初衷便是为了攻克icd综合征前期症状的难题。不过后来由于投资方撤资，公司入不敷出被国资控股后，就改成了其他项目。

戴鸣雷也算是这家公司的创立者之一了。当时研究icd就是看准了这个风口，想着这玩意要是能做成，直接化身驴斯克，豪车美女全都有。现在国资控股后，原本的豪车美女变成了每月到手的固定工资，交完房租水电连吃饭都不够。

反正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原项目部解散后，戴鸣雷立马就交了辞职信。

失业后的戴鸣雷已经连续换了好几个出租屋，最后才搬到这个只有区区9平米的地下室，一是为了躲避追债，二是这里的租金实在是非常便宜。

现在住的这间屋子位于一个烂尾小区的地下车库里。这里原本是不需要租金的，但不知被哪个生意鬼才给通了水电，以超低价租给别人，并且还无需办理任何手续定金和身份验证这些乱七八杂的玩意。不过你要是拖欠房租超过一定时间，那这个房东是有办法让你住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