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树海·【伊尔16岁】（2 / 2）

对峙的两人就两张牌哪张更大吵嚷起来，互不相容，时刻就要演变成拳脚交流。观战者笑着解围，突然直勾勾看着伊尔的方向。然后问道：“你说是吧？躲在夜色里的来客。”

此景诡异至极，伊尔自认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且暗杀者的习惯藏于下风口，根本不可能被人感知。“咔嚓”一声，是火枪上膛的声音。伊尔手心冒汗，下意识准备去拿腰间的匕首。

又是“咔嚓”一声，却是来自身后。伊尔来不及转身，就感觉枪管顶在自己的后脑上。

眼前的篝火和打猎三人组消失了。这一刻心里太多疑惑，三人组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背后的。怕是死了都弄不明白。

良久以后身后都没有动静，伊尔试探性的扭头，只见顶在自己后边的是一截枯枝，一碰就碎了一地。

环顾四周，黑夜里根本没有篝火，也没有三人组的身影，刚才的一切都仿佛是幻觉。只剩树叶婆娑，沙沙作响。

伊尔冷汗直冒，此情此景如幼年在孤儿院里经常看到的那些真假难辨的事物一般。

“嘿！”慌乱之中有人拍自己的肩，伊尔如惊弓之鸟，手一松短刀和匕首具掉落在地上。

是个右眼缠着纱布，提着一盏灯的女孩。

“还有人这么大半夜想穿过迷雾树海？”女孩嘻嘻笑着，左眼眯成了一条缝。

印着微弱的光亮，女孩淡金色的长发，身形看上去有点瘦弱娇小，而且有轻微的病态，两颊少量的雀斑显得有点可爱。荒芜树海，人烟罕至，却有一名弱小少女独自穿行，此景诡异不需多形容，但是所有的荒唐仿佛都在少女的笑容中变的合理。她的笑容在这夜里有很强的感染力，伊尔惊魂未定无久便趋于平静。

他不禁开口：“我要去树海西北的卡尔城，因为有点急所以没有走大路。”

“但是在这里，小路是不可靠的。”少女指了指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只有一个方向的小路，分裂成几条，两人正站在路中间，小路四通八达指向八方。伊尔觉得有点混乱，反问：“你呢，你怎么不会迷路。”

少女把手提灯递给伊尔，伊尔细看，里面装着几只萤火虫。

“萤火虫……还只是普通的萤火虫。”

少女小跑离去，天上有无数翅膀扑棱的声音，空中掉下一支黑色的羽毛。

伊尔站在原地，只剩下提灯微弱的光。

再次前行是临近天光大亮的清晨。伊尔就近靠在树下小憩，整个后半夜都在回想女孩离开前说的话“灯嘛，只是让你看清脚下的路，至于方向嘛……在这里。”少女指了指，是心脏的位置。

太阳初升，密林里没有路，大路在远方，小路则似乎从来都不存在。伊尔打开提灯，任萤火虫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