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2 / 2）
老道看出他眼中的失落，悉心说道：“玄屹，此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去使用。”
“这是为何？”张玄屹翘首问道。
老道不厌其烦，说道:“请神入体本是将强大的力量，为己所用。但是这力量带来的负担也是由自身所承受。”
“就像挑柴用的扁担，若每日担柴五十石，可用十年之久，若每日担柴百石，不过他日，此木必折。”老道怕他不解，又说道。
张玄屹听老道这样说，显然明白了此术会带来的危害，叹声道：“唉~可惜了，如此强大的秘方，却不能常为我所用。”
本以为习得此术，普天之下何处不能往？不等高兴却被告知此术危害也是极大。这样的反差让他倍感失落。
老道见他满脸失落，郁郁寡欢。
轻拂张玄屹头顶，耐心说道：“玄屹，你看这漫天山花草，不管这山上如何乱石丛生，依然是破岩而出，它可曾借助外力？”
“这鱼儿逆流而上，可曾借助外力，蝴蝶逆风飞舞，可曾借助外力？”
听老道讲完，张玄屹紧锁眉头，望着眼前的草木似有所悟，眼中渐显清明。
张玄屹微微摇头，苦笑道：“草木尚且能逆势破岩而出，我却因为至宝，秘术不得使得道心不稳，可笑我自幼跟随师父修行。”
老道看他有所感悟，又追问道：“徒儿，那么你的道是什么呢？”
“我的道？”张玄屹一时呆住。
张玄屹沉思片刻，说道：“我自幼跟师父修行，性格向来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对何事也是不争不强，不妄自作为。想比同师父一样都是无为之道吧。”
“性格使然，并非无为之道。”老道轻笑道。
“那么我的道。。。”此刻又陷入了深思
“我看到小草破岩而出，鱼儿逆流而上，有所感悟。万物皆逆势而起，修行亦是逆天之举，想比我的道刚才已经变成了逆天之道吧。”张玄屹改口道。
“玄屹，小草破土而出，不也是顺势生长吗，鱼儿逆流而上又何尝不是顺势存活？我等逆天修行，历经劫难，但若不是顺应天道，又怎么有如此成就呢？”
“。。。。。”
老道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让张玄屹深深地陷入了茫然。
老道也不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陷入沉思的张玄屹。
良久，良久
老道见他毫无反应，双目空洞。心中了然，定是陷入悟道瓶颈。
老道右手在他天灵一挥，微微一笑道：“玄屹，醒来！”
“嗯？”张玄屹眼神瞬间清醒。
老道的阐述，他不懂，思来想去他也不懂。
仿佛陷入了一个循环，自己沦陷其中，久久不得其法。
看着眼前的老道，眼色有些茫然的问道：“那么师父，什么是道，我的道又是什么呢。”
老道背负双手，转身眺望远方说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怎么，道是一个人吗师父，是天地万物众生的母亲？”张玄屹有些惊奇问道。
“哈哈。”老道大笑一声，说道：“无为是道，这草木是道，这砖瓦是道，这顺逆皆是道，道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
张玄屹听了更是挠头苦思，忍不住说道：“师父您还是别说了，徒儿不懂，您能告诉我，我的道是什么吗？”
老道转过身来，眼含欣慰的看着徒弟，依旧笑道：“玄屹，为师也不知你的道，若想知道自己的道，不妨下山一去。”
张玄屹愤愤道：“你这老头故弄玄虚，说白了还是着急赶我下山啊！”
老道闻言，也不恼。手屡长须。
意味深长的笑道：“下山去吧徒儿，见过这浩瀚天地，万物众生，这滚滚红尘，芸芸众生才能对道有所认知啊。”
张玄屹刚想继续追问。
只见老道抬手往虚空一抓，一只通体漆黑的毛笔竟然握在了手中。
随即张玄屹脑海之中又浮现了一段咒语和一个奇怪的符文。
“师父。这是？”张玄屹纳闷道。
“这请神咒的符文，还需此笔相辅，口诵咒语才可施展此术，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老道叮嘱道。
张玄屹默默记着刚才老道传于的咒语和符文。等消化的差不多，再看向老道之时，老道已经躺在了竹椅上，昏昏欲睡。
他心中清楚，老道虽然有时候很没正经，但是自幼跟随老道，老道在他心目中更像一个老爷爷，每天教他修行，陪他玩闹。
虽说开导，劝诫他还是要靠自己，但不免对即将离开的他还是有些担忧。
不然也不会将此法传授于他。
老道已经睡去，想必也是对这小徒儿离开有所不舍。
张玄屹也不再出声，默默收起了老道赠与的几件东西，只是在收那块儿青石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他也没想到，这块不起眼的石头竟然如此沉重。
双臂紧抱，灵力运转，气血同时迸发，才堪堪将石头放入了储物袋之中。
东西收拾完，看着老道已经侧身熟睡过去，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老道已是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布满岁月的脸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
不知道一个人在山上会不会孤独难熬，想喝酒了我不在，谁去给他打酒呢。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摔下山去？又或者睡一觉，就再也起不来啊。
张玄屹满脑子胡思乱想着。
只听熟睡的老道有些不耐烦的嘟囔道：“小子，别瞎想了，老道我还不至于这么不堪。”
“靠，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张玄屹暗自腹诽一句。
事已至此，下山去了！
张玄屹轻身一跃，便来到云山上空，准备御风而行。
不过山下的诱惑终究还是抵不过十几年师徒的感情。
张玄屹忍不住回头看着下面的老道。双膝跪地，缓缓的磕了几头后，高声喊道：“师父，他日定力转乾坤，剑破苍穹，不负所望。”说完便转身离去。
竹椅上的老道依然酣睡，只不过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笑意，喃喃道：“呵呵，好一个力转乾坤，剑破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