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我拒绝接受阿赖耶手术进行数据化,将以血肉之身前往自由堡垒抵御入侵者,完成我的大学学业。”
战战兢兢的年轻声音在宽广空间回响,每次开庭都座无虚席的审判大厅此刻只有五个人。
三位身穿黑袍,脸戴面具的帝国审判长。
一位记录员。
以及站在被告席上,神色紧张的黑发年轻人。
这不是一场常规的审判,没有原告,没有被告,没有律师,没有听证团。
就连本应是标配的武装守卫,也被调到了审判大厅外。
面红耳热的维伦感受着来自三位审判长的灵魂威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手腕上的手环红光闪烁。
“维伦。”
三位审判长中坐在左侧的那位翻阅维伦的档案,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声从面具下传出。
“您以65分满分的笔试成绩,以及3分满分的战斗模拟成绩考入帝国最高学府奥兰德大学,是第二个以如此成绩考入奥兰德大学的新生,我们需要知道为什么,像您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要做出这般……近乎自毁的选择。”
维伦深呼吸,细声道:“我不想植入阿赖耶终端。”
“你在说谎。”三位审判长中坐在右侧的那位发出尖酸刻薄的女声。
“就在一个月前,你在中学毕业聚会上向你的老师和同学吹嘘,自己会在大学毕业时将等级提升到6级以上,仅仅过去一个月,你就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决定。况且,就算你刚才说的是真话,你也大可选择在毕业后进行逆向手术拔除阿赖耶终端。”
没有直接回答审判长,维伦的视线转向审判长席位下方,那位盘腿而坐的审判庭记录员身上。
这位记录员低垂带着面具的头颅,颈脖后侧和后脑上,植入了一块形状如同脊椎的机械装置。
刚才维伦以及审判长的话语被记录员听入耳内,这些声音在他脑中转化为文字,通过机械装置传送到审判庭资料库。
那就是阿赖耶终端。
星历9年,也就是96年前,帝国边境发生大规模空间异变,横跨上千光年的巨型空间裂缝将大片星域吞没,当裂缝消失时,大量神秘入侵者从星域内冲出,袭击了帝国与其他外族的领土。
在入侵者的攻势下,边境星球接连沦陷。
帝国学者的研究结果表明,那片星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那里的一切都遭到了“数据化”。
无论是用肉眼观察,还是用手触摸,抑或是仪器扫描,那里面的所有事物都与异变发生之前别无二致。
但当你摘下一朵花之后,马上就会在原处刷新出与原本完全相同的的花,而你手上的那朵,就会变成一堆抓不住的数据流。
帝国学者将那片数据化空间命名为矩阵星域。
与此同时,帝国学者发现,那些入侵者同样是数据化状态,矩阵星域内部还存在着大量小型空间裂缝,当入侵者死去,它的数据流就会回到最近的空间裂缝,在那里重组回到完好的状态。
这代表它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死”的,帝国军队在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为了阻止入侵者,帝国学者们提出要用数据化来对付数据化。
他们利用在矩阵星域收集得到的数据创造了阿赖耶终端和阿赖耶系统,植入阿赖耶终端的人会像那些异形生物那样数据化。
帝国军队凭借相同的“不死”特性成功阻止入侵,在帝国边境星域自由堡垒星域建立起了防线。
入侵者虽被阻拦,但它们仍旧坚持每天向自由堡垒发起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为此,帝国议会颁布堡垒法案,所有公民不论男女,在他们考入大学之后必须服从调配,在某个时间段前往自由堡垒,帝国会根据实际情况为他们安排与专业相符的职务。
每一个前往自由堡垒的人都会接受阿赖耶手术,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保证自己绝对能活着回来。
而维伦在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和调配令的情况下,拒绝接受阿赖耶手术。
自由堡垒每周的人均死亡次数是3次,直到现在接近百年过去了,能够一次不死离开自由堡垒的人,屈指可数。
由于自身填报专业的特殊性,维伦的整个大学4年生涯都要在自由堡垒度过。
在维伦之前有拒绝数据化,又去了自由堡垒的人吗?
有,他们都死了。
所以维伦的行为在他人眼中无异于自杀。
一个过几天才18岁成年的年轻人,没有经历过真正你死我活的厮杀,能在那样随时会爆发战争的星域里活多久?
奥兰德大学的高层很是苦恼,这么个人才,可不能让他自己毁了自己,但就算是校长亲自出马都没劝住他,于是便联系了审判庭,希望多方施压让维伦改变主意。
奥兰德大学校长出面求助后,审判庭以调查“疑似违抗堡垒法案”的名义召开了这次特殊的“审判”。
“我改变了想法,而且我的行为完全合法。”
维伦的手心全是汗,他强装冷静,但说话时的胆颤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虽然维伦底气不足,但他也知道审判庭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的决定并没有违背堡垒法案,审判庭不过是在给他增加压力罢了,要不然三个德高望重的审判长会对他一个未成年人使用灵魂压制?
公民接受调配前往自由堡垒是强制性的,审判庭多年来仲裁了无数拒绝调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