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起(1 / 2)
艾妲还想再说些什么。
话语到了嘴边又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她别过脸,不想让将问我看到自己的表情。
委屈,无奈,亦或是别的什么?
人的思绪与想法往往会在不经意间从眼神、神色、肢体动作当中泄露,但人与人的性格以及成长经历终究还是不同的,如果没有深入的了解,那么想要从微末间读懂对方真实的内心是很难的。
至少将问我还不了解艾妲,他难以读懂艾妲这副表情之后的真实。
“够了,艾妲。”将问我开口,“谢谢你。”
“有些事情我不想也没必要去了解更多,你们有你们的考虑,我也有我的目的。”
“是我太急了,抱歉。”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接下来的战斗我不会再多说什么。”
最后,将问我下了逐客令。
“我已经很困了,今天先到这吧。”
“不是的,你”艾妲还想挽留,但话才说出口又兀地止住,“我”
“怎么了?”
“不没什么。”
艾妲低下了头,将问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我走了。”艾妲起身。
“等等。”
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将问我的艾妲停在了门口,但她没有回头。
“谢谢你,我是认真的。”
“晚安。”
艾妲还是没有回头,最后在木门被关上前道了一声晚安。
将问我透过朦胧发白的窗户,看着那缕金色逐渐在风雪中暗淡而去,最后只是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明显的前后变化,将问我又何尝感知不到少女的心思,或者说期待?
艾妲是想让自己追问,甚至责问她的。她希望甚至渴望着与将问我构筑起更加深刻的羁绊,艾妲想要增进与他之间的理解。
但将问我选择了留给她空间,选择了“尊重”。
同时也推开了想要靠近的她。
“抱歉,我只是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将问我对着空气喃喃,不知道在向谁作解释。
摇了摇头,少年再也扛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睡意,就这么坐在轮椅上睡去。柔软的帽边充作枕头,毛绒中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睡梦中,他一晃眼地便在白色的花海中坐起。
没有寒冷,没有大雪,除了一碧如洗的蓝天与几朵随风飘动的云彩之外,便只剩下划过指尖与花丛的微风。
将问我起身。在梦中,他不再感到那股发自身体深处的虚弱,轻易地就站了起来,但梦中他也失去了一切的神秘,在这里他只是个普通人。
将问我四处张望,但除了花之外还是花。
有着绸缎般质感的白色花瓣包裹着半透明的蓝色晶体,正是那被叫做魂芳白的花。
风从开满魂芳白的小山顶上吹下,花儿晃动得更加厉害了一些,无叶的魂芳白没有发出那种叶片摩挲声,只是那股淡淡的花香变得浓郁许多。
那是极其淡雅的香型,像是百合,但又还要更淡一些,若不是这阵风将香气送过鼻间,将问我恐怕都难以去“形容”它的香味。
环顾四周,无人,便又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将问我一步步地走上小山顶,心想着或许在登高处会有新的发现。
但。
除了花之外还是花。
站上花海之顶,将问我看到了地平线,但那“海天一线”之中的“海”指的是花海——随风轻晃的魂芳白一直蔓延到了视线尽头。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在扬起的花香当中,将问我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梦。
灵能者不会轻易做梦,那是潜意识在呼唤。
说是这么说,可这无边的花海又是在提示着自己什么?
说到底,除了兮姐自己跑出去那次,自己的“梦”好像一直都很抽象。
就单说第一次的“婚礼”,兮姐来抢自己的婚就够逆天的了,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灰的猫猫形态早在那时就在梦中登场过了?
可是那时距离我和灰相遇还有几个月啊,这时间都对不上吧?
而且,只是那天晚上救了人家,为什么自己会马上梦到和人家结婚啊?
等等。
“人家”是谁?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还有上次做梦,来到阿瓦隆的第一次战斗后等等,那次我做梦了吗?
好像是做梦了吧,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还是说没有?
不对啊,我连最开始的、半年多前婚礼梦都记得差不多,不至于才两天就忘了,是“脊”失效的缘故吗?
随着思考越来越深入,思维越来越清晰,梦境开始变得模糊,开始与现实混淆并倒向清醒。
忽然,将问我发觉自己闻到的已不是花香。
而是浓烈的焦臭。
再睁眼时,将问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雪地当中,黑灰的烟雾飘散在飘落的白雪当中,十分地显眼。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在室外,我轮椅呢?还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变化太过突然,再加上刚刚从睡梦中苏醒,将问我有些搞不懂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