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诸佛糜烂（2 / 2）
一开始还有人质疑这位大慈悲佛主，为何不能早一点出手，那样就不会死去那么多的同袍，但很快这些声音就消失了。
直到那些被拯救的凡人在那三千罗汉中看到了最初那个反抗者的身影。
再往后，九天尊之一的知命天尊来到西海，并在此带出一个人，还是佛门的佛子，是佛门布局的关键。
若不是有人族大帝自从知命天尊踏入西海时就默默注视着，苍流大帝封帝较晚，所以他也不确定究竟是那位大帝。
吴心念从脑海中无数古籍与大帝手记中搜索关于这位佛主的所有信息，那位佛主的野心绝对不止于西海，能够踏出帝境的宏愿绝对不是一个西海能够完成的，最起码也要整个人域所有生灵。
若是没有完成宏愿，不仅修为无法再进一步，还会跌下帝境，若是跌下帝境，百万年的时光的清算，这位万佛之主必死无疑，任何手段都无法挽救。
佛土此成立以来一共只遇到到几次危机，但都未曾覆灭。
第一次是杀生圣皇在封皇之前，以一己之力杀的西海三千真佛死伤大半，佛门过了近万年才将那三千真佛补全，原因是佛门弟子在外扩张时渡了一个不该渡的人，非说与佛门有缘，圣皇一怒之下带着三件帝器杀入佛土抢人。
那一日，阴阳二帝的帝器与杀生剑所化血色太极图压的灵山都低了几分，三位大帝的目光齐聚西海，最后大慈悲佛主不得不出手，打退血色太极图，降魔杵都未曾用便将这位杀神打退到中土，并将那人抹除佛性交出去之后才算完结此事。
第二次是西海的一位寿元将近的老人，他此生最爱的人死在了镇海关，一人一剑守一关，人死道消之前没有一妖闯过边境。
原本西海守住妖潮根本不难，但那次的顶级大修士被佛门渡了九成，他们那一代人背负完所有的骂名，而佛门却获得所有的成果，暗地覆灭其他宗门，一统西海信仰。
那一次，那位修为通天的老人用尽所有的神魂不入轮回为代价唤出四凶之一的十八翼邪月白虎，这位屠戮杀伐的顶级妖帝时隔两个纪元再临人间，与手持帝器降魔杵的佛主大战数月，最终逆转时空轮回的代价超出所付出的筹码，无奈消散。
这一次直接损伤佛门信仰根基，那大凶对那位佛主造成的伤势更是万年未曾恢复过来。
就因这次事件佛门才允许其他宗门、家族的存在，也允许其他信仰的存在。
在之后，佛门牵扯的因果越来越多，即使整座灵山也承担不起那沉重的因果，那位佛主无奈，只得分身前去南岳为人族还清部分因果。
在南岳的血界域通道内，与另一边的万孽血业尸仙斗法，最终不敌百位血尸围攻，险些被卷入空间乱流卷入时间长河中，当年那位被知命天尊带走的前任佛子出手，将其拉出时空乱流，至此他于佛门再无任何因果。
在之后，大帝手记中记载相关的东西越发稀少，不过寥寥数笔，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大慈悲佛主并没有世人歌颂的伟大与无私。
吴心念已经在灵山走了不知多少路，终于在前面看到一座极其辉煌的城池，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黄金、玉石所铸造，每隔一米处就有一处凹槽里面放置着纯净的灵石。
与其说是城池，倒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祠庙，这里没有大门，他就径直走入。
一进去就能感觉到那温暖的佛光，每个人虽然身形消瘦，但都洋溢着微笑，每一句话中都会道一句佛号，每一个动作都表示对佛的无上尊崇，无时不刻都在赞美那位南无渡愿大慈悲佛主的无上功德。
吴心念看着这幅场景，越看越觉得诡异，这些佛徒全部都穿着相同的粗布麻衣，所有的行为动作简直一模一样，脸上也都是相同的微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虽然不尽相同，但不知为何连同休息脸上都挂着那微笑。
吴心念看见前方有个老人正在干农活，突然就没了气息，旁边的人依旧挂着那微笑，直到太阳快落下时，人们准备回去时，才将人那人的尸身抬回去，扔进专门做饭的炉子中，但无一人感觉到不妥。
他越看越心惊，看了一眼那大锅中的物体，混黑色的粘稠状物，每一个人的分量都是相同，没有一个人浪费哪怕一点这些被称为“食物”的东西，这些东西勉强能为正常人提供一天的能量，难怪每个人都是这般模样，生不如死自由，人不如狗安宁。
他知道那位佛主为了能够还清那许下的大宏愿一定会不择手段，但他没想到竟会如此，直接抹除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彻底变成一个不断提供信仰的工具罢了。
这就是佛？
呵。
如今人间以无大帝，若其苏醒定是一场浩劫，相比于西海诡邪的源头，那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等到叶蕴映恢复过来，一同出手从内部撕开结界大阵，将消息传至中土。
经过这几天的恢复，吴心念的一身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现在即将还有一场大战，他正在全力恢复。
至于叶筠映伤势基本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现在还在神渊之中，不断用凤炎血玉提纯天命阳炎，现在的她已经半只脚踏入化神，等到天命阳炎彻底变成银色，就是化神之境。
突然，吴心念后背吹过一阵风，就很平常的微风，他却如坠冰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他受到圣道器护佑，万法不侵，独立时空之外，就算帝器苏醒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现在，他轻叹一口气，起身向着身后行了个晚辈礼。
全程吴心念都未抬起头，直到过了好久之后才微微看了一眼，四周场景大变，他现在已经站在了一座占据万里的佛殿之前，鎏金色的烫金大字散发的无尽的佛光。
“大雷音寺”
他已经来到了万佛祖庭灵山的顶部大雷音寺，吴心念心底一沉，取出自己的心头血滴在神渊上，下一瞬这件圣道器显现帝威，与天渊深处的那件帝器共鸣，神光突破万古时空因果之海，打穿一根散发无尽佛光的金杵的封锁，直接出现在吴家祖地。
帝威打破的虚空的瞬间，这宝殿中出显现出森森黑气，却不是魔气，哪有什么威严的三千众佛，不过是一个个惨死冒着黑气的人皮罢了，至于那莲花宝座上的无上慈悲佛主，眉心间出现一个黑洞，身上的的人皮更像是拼凑而成，另一只手不断的抚平即将掉落的人皮。
吴心念叹了一口气，右脚一步跨入大门，留下两件破碎的玉器，里面的大道已经燃尽。
他来的时候一共带来四件道器，神渊海神定龙铠后世皆安前尘尽死
前尘尽死与后世皆安是一块阴阳玉，据说是一对好友共同化道。
前者燃烧神魂，化道斩碎万物，后者断却因果，错乱时空岁月。
“吴家吴心念，前来赴死。”
断云界，杏云山，孤家。
当孤家的圣道器出现时，结局已经注定。
孤夜眠眼中的黑色褪去，身躯已经被斩神台的神刀斩断不知多少次，但下一瞬又一切回归原始。
血色的瞳孔红光一闪而过，身后九尾血狐虚影凝实，一刀将斩神刀斩入大地，下一瞬就来到斩神台之上。
九条血尾展开，在中出现第十条尾巴，化作一道血光在手中。
道器：血浊
但不知为何并没有显现出来，反而又要化作血气散尽
突然眉心间淡蓝色的印记散发光芒，一柄碧蓝色的长剑出现。
血光便顺着进去其中，长剑变成血红色，再也没有了消散的迹象，“孤夜眠”大笑
“血浊红尘，末路仙问”
九尾现，神台崩。
劫云渐渐散去，孤夜眠眼中的血色也已经完全褪去，手中的尘渺也变回以前的颜色，化作一团流水回到孤夜眠的眉心。
孤夜眠已经能够重新掌控这具身躯，也能够使用这两种灵气，但不知为何这两种灵气却没有之前那种相互排斥，反而相互交融又互不侵蚀。
他内视己身，在两颗金丹之外出现了第三颗金丹，赤红色的血丹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道纹，但他修为却没有丝毫增长。
果不奇然，他也丝毫调动不了分毫这个血丹的灵气，最多让这颗金丹转个圈。
孤夜眠再三确认肉身与神魂没有太多的隐患后，就不在强撑着，瞬间意识消失倒在东方清雨怀中。
孤苍天父子互相对视一眼。
“你确定那是你亲儿子？”
“我不知道啊”
在对视过眼神后，这两位陷入深深的沉思中，祖祖辈辈历来历代都是直男，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真正的高手，这到底是好是坏?
这次的伤势不算太重，就是神魂有点超负荷，睡上一觉已经别无大碍。
之前血狐神魂附身时，他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和一个旁观者一般。
他观察到这一缕神魂还有意识，但会出现另一种类似的杀念影响理智。
那种杀念带给他的感觉极为熟悉，但他却一点也想不出来，只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将自己这段记忆封存，没有特殊的指令他根本想不起来。
孤夜眠算了算时间，该回宗门了，听东方清雨说炎煜谷全面解除封禁，除了一些弟子有特殊的情况外，其余所有弟子全部出山历练。
每一个外出的弟子，都要立下天道誓言，每隔半年可以回宗门一次，且开放所有除禁术以外的术法，并提供一部分弟子提供修行资源。
孤夜眠在一大堆话中提炼出一句话，东方清雨会待在云霄剑宗很长一段时间。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身边多出一个人，人只有在没有任何牵挂时是最强大的，这也是他将所有一切玩弄于股掌中，却从未失手的原因之一。
人总是孤独，前世他一个人行走在黑夜，也习惯黑夜的静谧与悲凉，曾于很多人都有过交集，但阳光下的他不是他。
其中有几个天真的家伙妄图看到他的世界，嘴里喊着拯救什么的，让他有些头疼。
他讨厌那些温柔眼中又有光的人，因为他能清楚的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那宛如深渊的眸子。
因为她们，他带上了面具，看一眼这世界的光，也因如此，业火焚身。
眼中清光一冷，头顶感觉到有些异样，扭头一看，东方清雨正在踮起脚尖与他的呆毛作抗争。
东方清雨对上孤夜眠的视线，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但很快少女的腮帮子就鼓了起来。
“哼”
“？？?”
孤夜眠陷入沉思，不过这一打断他也反应过来，这个家伙现在有家回不去，他哥哥也在远离她，宗门又让弟子外出历练。
以这个家伙的智商，早上还在东荒历练，下午就可能被骗到北冥去了，身上这无端的厄运又是个大问题，没有尘渺削减厄运说不定哪天又会出问题。
没办法现在只能先安排在玉竹峰住着，之后再说，这个憨憨很明显是个大因果，虽然孤云闲从未过问过，但他不想让孤家牵扯其中，那老爹已经很辛苦了。
反正这一世牵挂的东西太多了，根本不可能不沾因果，所幸就来吧。
思索间，头顶又出现异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他的呆毛怎么惹上那憨憨的，对于这个憨憨凶又凶不了，说又说不下。
孤夜眠的面瘫脸多出几分生无可恋，算了算了，他早放弃了，盘膝而坐开始调整功法，《醉后不知天在水》与《江月寒疏影》同时运转就会出现阻塞感，所以他在战斗时一般都是主用一种灵气，还做不到像王且那像光影同现。
《江月疏寒影》是孤家传承万万年的最顶尖的功法，经过无数天才改良的顶尖功法，就算是孤云闲来了也改不了一笔，所以只能从《醉后不知天在水》在修改，最近历经大战，有些许感悟，
给孤云闲的空间玉符发个信息，一刻钟后，孤家所有的地阶以上的功法全部运来，整齐摆放在一边。
孤夜眠在赤身在药浴池底进行改进功法，心念一动须弥戒中的一卷功法展开，信息在脑海浮现。
这池水唯一的作用就是修复肉身伤势，改进功法是很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灵气逆流，冲爆经脉。
刚开始微微改动就会引来剧痛，浑身肌肉开始作痛，孤家很有钱，重塑经脉的药物多的都成山，所以直接截断经脉，再重塑，这样最快，不然慢慢改变改进功法最起码要数年时间。
经过一夜的调整，药池的水都降到头顶，不过还好一切顺利，两大功法现在隐约已经有了相互映照。
食指间出现一缕水属性灵气，散发出淡淡的月光，在月光中出现一朵血梅。
走出水面，水元素从身躯上分离，前方的一团的流体散发着阵阵白雾，白雾附着到身上化作黑金色长袍。
长发无风自动，一条黑龙魂浮现，盘绕在腰间。
本是一幅绝美的画面，只是孤夜眠的眼底流转的凌冽的寒光，如同那万年古冰的冷冽。
孤夜眠身为孤家下一任家主本应该要带头冠，学习各种礼仪，但自从他在八岁明确表示厌恶后，孤云闲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再要求他如何。
一出门，就遇见东方清雨，平时都是一身红裙，今天却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裙，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白栀，虽然胸部一如既往的平坦。
少女轻咳一声，孤夜眠才反应过来，又回到平时清冷的样子。
和这个憨憨待到时间长了，就会下意识忽略性别问题，这个憨憨在身边他总会会时刻注意着，心神消耗的厉害，总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
现在才想起这心智十岁的家伙，在外界是个比她小三个月的修行天才，一身修为比他高的多。
也不知道，为何炎煜谷那些男弟子怎么会喜欢这种的？
此时，东方清雨向着少年伸出自己的右手，孤夜眠顺手牵过，走向孤家祠堂。
感受着手中的温软，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在看向他。
原本就不擅长人际交往，如果是利用当做工具人，他能瞬间就想出十多条不尽相同的方法，现在他真不知道现在怎么处理这个憨憨。
脑壳疼。
在祠堂准备和孤云闲告别，却只见他到的“姐姐”，被告知他的父亲和爷爷都去了西海焕雨州，他的母亲出事了，但无大碍。
只是，他们的大师兄，被留在了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