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站住（1 / 2）

时间拨打回上半夜。

身披黑斗篷的伯利正心情复杂地，走在逛欢节线路的街道上，走出旅馆时的身心愉悦没了踪影。他手里攥着中央大街观景台入口，左侧第五个花台基座缝里取出的纸条。

纸条是新的，没有灰尘和潮渍，显然是这两天，甚至可能是白天刚放进去的。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我在那里。

没有时间，没有地点，但是伯利却能想象得出，她一个人在城外小土丘上等不到人，三天两头回来查看纸条被取走没，换上新的纸条。心里不由地一阵不是滋味。

那一年的狂欢节上，还是少年的小伯利，乘着伯爵夫人凯瑟琳接见贵族时机，带着他的小守护骑士跑出景观台，溜出去玩。

但是他开溜努力是图劳的，护卫虽然没敢拦下他们，却一直吊在他们身后。身旁的小守护骑士拉纳，不停地劝他回来。一会说这样不符合贵族礼仪，不是真正的骑士所为。一会又劝等会儿夫人引见他，找不到人，不但会很失礼，还会让夫人担心。一会又告诫他是要成为伯爵的男人，不能做让领主失望的事情云云。

小伯利显然没听进去，他只是个发现不了母亲凯瑟琳眉宇间忧虑的无忧小少爷。拉纳说的关他什么事情，他拉着拉纳的小手说兴奋道：“听说狂欢节从中心广场开始，我们先去看看，回头告诉妈妈听，她一定会很高兴！”

最终，小伯利没去成中心广场。他发脾气地拒绝乘坐接他的轿辇，坚持要走回去。当回到景观台时，小伯利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伸出小手，捂着拉纳的耳朵，小声说道：“拉纳，你有不好意思对我说的悄悄话，可以写成信藏在那个缝里，就那个缝”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一旁的一个花台底座，兴奋地接着说道：“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们的秘密。快想想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我说吧，我的拉纳。”

拉纳看了眼花台下的底座，却严肃道：“拉纳对少爷没有悄悄话。”

“”小伯利漏光了气，提不起劲来。

“没想到她也记得，这算不算悄悄话？”伯利心道。本来只是走一走，却因为这张纸条，不由地想起前身最难忘的记忆。

欢逛节结束，凯瑟琳摸着的伯利小脑袋说：“妈妈要去前线看看，不能带你。我的小伯利要先回尹布罗哦，妈妈很快就回来。答应妈妈，一定要听话，一定乖乖的，好吗？”

“如您所愿，母亲大人。”小伯利很乖巧地回答道，心里正开心地打着小算盘，全然没注意到凯瑟琳转身离开时的绝决。

凯瑟琳离开后，他没有听妈妈的话。妈妈去前线了，没人能管他了。他带着不停劝说他的拉纳，在城里城外跑了好好几天，才想起来尹布罗，才害怕妈妈发现了会责备他。

但是，害怕被骂的小伯利还没起程返回尹布罗，就迎来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凯瑟琳夫人阵亡了。

前身每年都会回来，呆到凯瑟琳叫他回去那一天才离开，期间都会景观台上看狂欢节游行，都会经过那个花台，拉纳都会跟在身后守护着他。

伯利取代前身后依然继续，这是不多他能为前身做的事情。除了这一次，还有以后也很难了。这一次，他迟到了，还是潜伏进来的，上不了只是贵族才能登上的景观台，只能乘着夜色，在景观台下走圈，再沿着大街走一走当聊以告慰。

伯利排除掉脑里的回忆，摩挲着手中的纸条，心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来，这么肯定我会去见你吗？”

伯利对拉纳的感情很复杂，有前身对她的爱恋和依赖的影响，有自己对她的欣赏和喜欢，也有对她教条式地干涉自己的反感。

伯利这样想只是不服气，他取出纸条便知道自己被拉纳猜中了。

忽然，大街旁小巷里轻微的破风声，引起伯利的警觉。他本能地拉低黑色斗篷的兜帽，头略低一些，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很快，一群佣兵打扮的男女迎面追来。他们和伯利擦肩而过，向他身后追去。

“看来没有麻烦。”伯利正庆幸着，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女声：“站住！”

伯利当不是在叫自己，没事地往前走。毕竟真不是叫自己停下来，不是心里有鬼吗？尽管他这身打扮，就是有鬼。

“站住！停下来！否则我们不客气了！”女声分贝提高了几分，有点尖叫了。

声落，伯利已经被佣兵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