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故人心已变,旧情犹未了(六)(1 / 2)
林忘我笑道:“你们女人的怜悯之心本就更重点,但凡遇到一些悲伤的事,往往不是流泪便是伸出援手,帮助别人。”
雪宛凝回道:“你知道什么?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那黑玉会有今天全是他咎由自取,就凭他对上官姐姐的态度,他就不应当活着。连一个那么爱他的女人他都愿意舍弃不要,我想不出他还能对别人产生感情。可不知为何,当我想到孔介和方才那个人设计想谋害黑玉性命时,心里又隐隐不想黑玉就这般死去,至少要死也须死得光明正大,而不是被人陷害致死。”
林忘我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男女感情又岂是一方深爱就可以维持下去的?就算上官巧熙再如何爱黑玉,甚至可以为了黑玉去死,但黑玉心里对上官巧熙没有一点感觉,对她只有单纯的性趣,那两人的感情就注定是个悲剧,上官巧熙便注定是那个伤心的人。”他耳朵中听到雪宛凝的话后,忽然想起自己和悦儿的感情来。自己对悦儿的感情至死不渝,心甘情愿为了这份感情付出性命,可悦儿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对待自己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甚至也许连陌生人也不如。如果真像雪宛凝说的那样,男女之间只要有一人深爱对方,两人便可以白首偕老,恩爱长久。那林忘我也不必像现在这般伤感了。
雪宛凝听他语声中有泫然之意,转头看向林忘我,见他脸色凄然,好像想起了某些悲伤的事。心里一惊,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微低着玉首,尾随在林忘我身后。良久后,雪宛凝想转移林忘我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想那些伤感的事,于是又问道:“林忘我,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事?”
“方才那人是谁?为何他的言语中好像将孔介当作一个下属,难道他在盐帮的地位比孔介还高?我曾听上官姐姐说起过,盐帮帮主其实另有其人,是这人么?”雪宛凝问道。
林忘我沉吟了会,心想:方叔的身份是保密的,虽然有不少人听说过有房叔这个人,可到底没有证据,做不得真,雪宛凝既然知道了此事,再瞒也瞒不住,干脆全盘和她说了算了。于是说道:“没错,你听上官巧熙说的那人就是方叔,创立盐帮的人正是方叔,只是后来方叔将盐帮交给孔介管理,而他也很少出现在盐帮里,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我就说这人为何话中俨然一副将孔介当作属下的样子,原来孔介还真要听命于他。呵,这人和孔介设计害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雪宛凝一脸嫌弃道。
林忘我道:“方叔是不是好人你管不着,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黑玉,将孔介和方叔的阴谋告诉他,不然黑玉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心里又难免产生愧疚。”言罢拉起雪宛凝的玉手便往盐帮本部飞奔而去。
可林忘我却怎么也想不到在盐帮等待他们的画面竟然这般残忍!
林忘我赶到盐帮时,偌大的盐帮外围静寂无声,好像深夜的农村人家一样,除了男人粗重的呼噜声,别无他响。可此时此地,莫说没有男人的呼噜声,甚至连女人身上的香气也没有一丝一点。
不仅如此,盐帮的大门竟然紧紧关着,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的大门一样神秘。林忘我已紧张起来,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绝逃不过他的察觉。
林忘我缓缓推开大门,但听吱吱的声音与两人的脚步声相应和,好像做白事时吹的声乐一般。雪宛凝在林忘我身边颤声道:“林忘我,怎么这盐帮一个人也没有,看起来渗得慌。你说上官姐姐会不会?”
林忘我道:“你别胡说,虽然盐帮今天诡异得很,但我们应该相信上官巧熙,她绝不是一个鲁莽的女子。”话里虽然在安慰雪宛凝,但其实林忘我心里也对上官巧熙的安全感到担忧,他对上官巧熙当然是相信的,可他却不相信孔介。
如果说孔介谋划盐帮货物被劫一事是有方经纬在背后支持,那他埋伏在上官巧熙住所旁又是为了什么?林忘我可以保证当时三人一同前去上官巧熙的住处时,背后根本无人跟踪。孔介定然是早早便已埋伏在了那间房子附近。
林忘我暗中为上官巧熙捏了把汗,一步一步走向盐帮内部,既然盐帮外围无人,那便去看看里面是否有人。若是整个盐帮连一人也见不到,那上官巧熙很大可能是出事了。
林忘我走到一间房前,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是上官巧熙的!
“孔大哥,我求求你,你饶了他吧,只要你饶了他,我愿意一辈子待在盐帮里,哪里也不去。”
林忘我心中一凛,因声寻人,直接将房门踢开,眼前的景象却使他瞳孔顿时收缩起来,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来。紧随在林忘我身后的雪宛凝再见到房间里的景象时忍不住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满脸难以置信。
只见地上血迹斑斑,有一男子躺在地上,小腿处正有鲜血流出,仔细一看,这男子正是黑玉。但黑玉并未因为身上受了伤而显得疼痛不堪,他的脸上反而表现出淡然之色,似乎此时受伤的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人。
在黑玉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正是上官巧熙,上官巧熙满脸着急,虽未流泪,但双眼已通红,看样子流眼泪只是迟早的事。整间房除了他两人外便只有孔介一人,林忘我不必多想也知道黑玉这般伤势是谁伤的。
“孔帮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不放了他?毕竟他一个人相对于庞大的盐帮,压根就没有一点威胁。”林忘我道。
“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林忘我道:“是我的意思,此事并无他人牵扯进来。”
孔介缓缓摇头道:“既然只是你的意思,那我只好遗憾地和你说恕难从命。此人身为盐帮之人,却杀死了不少盐帮帮众,若是不杀了他,我如何向盐帮帮众交代?我这帮主如何当得下去?”
林忘我沉声道:“孔帮主,此事的原委我也知道个大概,他若是真的伤了盐帮的人,那自然不能白白放过他,但只怕孔帮主是在故意诬陷黑玉。而这目的自然是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