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的心理隐疾?(1 / 2)
优优揉着因思虑过度而突突跳的太阳穴,偏头痛。躺在床上,侧一目看窗外的天慢慢变色,心里涌起对自己无情的嘲笑,有些刚建立的城堡乐园,再一次宣告土崩瓦解。
还能去相信谁?
这会儿更想要堕落了,什么肥宅快乐水,芝士薯片,热量炸弹先来一卡车,什么卡路里也都去你的吧!
能呼吸,能获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房间外突然有一阵响动,轻微的。脚步声,接水声,咳嗽声,关门声。
他没有来。
他不管自己了。
他想冷战吗?还是直接分手?
年轻人靠不住!
优优虽然心还在跳,但已经感受不到躯体的存在了。
毕竟如果站的楼越高,纵身往下,摔得越惨。她心里想着的是再一次失恋的打击是不是需要的疗愈的时间更久?六年?十年?
恋爱什么的好麻烦啊!猜来猜去,胆战心惊,折磨。
等了一整晚,肖格也没有主动过来安慰。优优心碎一地。
第二天起了大早,漫无目的。离约好的面试还有三个多小时。
她在公园里跑起步,跑累了,坐下跟环卫工人张大伯聊天,侃天侃地侃人生哲理。
“我真是心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每天早出晚归的,太辛苦了,身体都搞废掉了呀,钱嘛也没存到几个!一个个的嘛天天日上三竿都起不来,哪里像我们老头子哦,早上可以起很早出来锻炼身体的哇!你不要小看我是个扫地的哦,我也是在锻炼,我不缺钱的!”
“哈哈,大爷说的是。所以我是失业了。”
“那,你们年轻人工作还是要的,不要跟我们老年人比。”
优优想起之前有人跟她说过的,其实很多扫大街的叔叔阿姨家财万贯,他们只是苦于每天没事情做,要多一些街头体验。这奇妙的世界。
肖格心里乱做一团,他想找优优解释,又不知怎么开口才能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但他迈不开步,也想给自己隔绝出一块空地,好好捋一捋。
于是抬起的手又收回兜里。
相交的线走了反方向。
窗外秋风瑟瑟,就算别墅里的常青树被园丁打理的整整齐齐,也在沉沉雾霭里失了几分颜色。
镜子前,颀长身形的男生,腹肌虽还没到八块,但是肌肉凹凸已经隐隐很明显了。白皙的皮肤精致线条伸展下延流畅,光是看身材就已经够让人赏心悦目。但是他的眉宇不展,唇色苍白无血色,寒眸冰凉。
镜子里的男人裸着上半身,五官妖艳,神情复杂。好像无论怎么照,他都不喜欢镜子里的人,甚至是厌恶。
他把人神共妒的脸埋在臂弯,靠在光秃秃的床上,地面一片狼藉。一切都在说明刚刚这里上演了一场惨烈的斗争,自我厌弃的斗争。
他已经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一天了,不吃不喝,像一尊空壳,麻木无感。
甚至没有人来敲他房门,没有人管他发生了什么。因为这家里根本没人。
他木然翻箱倒柜找出一副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如果走在机场可能会被接机粉丝误认为是哪位明星驾到。
他开车疾驰,离开繁华市区,来到城市边缘,避开一切可能会认识的人。
抬眼,22心理咨询室,他四下看,无人,长腿迈步进去。
“盛一是吗?先喝杯水坐下休息,等下我们做个小测试,放轻松。”
盛熠择冷冷的眸子还是不自觉的停靠在旁边的躺椅上,括约肌也不主收紧。
“我要躺这里吗?”
“你也可以不躺,选择你自在的方式。”心理咨询师看起来温柔和蔼。
“躺啊,为什么不躺,这姿势多舒服!阿姨你看起来很年轻啊!而且漂亮,哈哈……”盛熠择嘴巴抹蜜似的迂回,扯东扯西,就是不切入正题,闭口不谈他来咨询的事情。
“你也很帅啊,不打算摘下眼镜吗?那等你放松了想摘也是可以的。既然你我这么投缘,你可以叫我郑阿姨,也可以跟我聊一聊你小时候的事情,只当是闲聊。”心理咨询师淡然一笑。
“我小时候?我小时候挺幸福的呀!我爸我妈我奶奶我姑姑我叔叔,他们都对我很好的,哦,还有我舅舅。他们每个人都很爱我……”
郑医师静静看着,他慢慢语气越来越弱,后面没有底气的塌下去。
“我姑姑带我去吃羊肉串……我叔叔给我买了一架飞机模型……”他如数家珍,躲在墨镜后面多时的桃花眼微酸微润,竟潸然几颗泪滑下来。
“其实我从小不愁吃不愁穿,身边有很多同学羡慕我,羡慕我自由自在。可我其实更羡慕他们每天有父母接送,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的零食,周末还送他们去各种兴趣辅导班。他们觉得折磨,可这些对我来说……是奢望。”他哽噎了,摆在不可一世臭脸下的内心竟像个瓷娃娃,一碰开关就哭个不停。
“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抽出时间陪我,哪怕一天也好,陪我做游戏,陪我完成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甚至能出席一次家长会也好……”
“那你没尝试过把你的诉求讲给他们听?”
“我试过……”盛熠择在脑海中检索着,烟波浩渺,寻一颗落下的小星辰。
十岁的盛熠择拿着66分的试卷站在二楼旋转楼梯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着,注视着。
一楼落地大玻璃窗外,夜色阴沉。倏然天光彻亮,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狰狞着劈在院子里的竹林后面。
一个凌厉的六十岁上下妇人,年华不再,但眉眼依旧。烫着黑色卷发带着整串可可饱满色泽鲜明的珍珠项链,两边薄薄的耳垂上镶着明月珠。
妇人脚步稳重,从二楼最里面的豪华房间走出来。瞥一眼趴在栏杆上的小盛熠择。
“璐璐,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小刘!小刘?”妇人阴着眼睛,朝楼下的保姆房呼喊着。
“奶奶。”
“哎,太太,来了来了!”一位三十几岁身材魁实的妇女从楼下冲上来,慌乱中衬衫扣子还有两颗没有扣上。她无辜又迷茫的眼睛盯着老妇人看看又盯着她旁边奶乎乎的盛熠择看。轻声询问“是少爷怎么了吗?”
“刘姨,你别叫我少爷,叫我的大名就行了。”盛熠择善意安慰着气没喘匀的保姆小刘。
“这都快十一点了,给璐璐冲杯牛奶让他睡觉!这孩子还要长身体呢!”下完命令后她自顾转身回房睡下,好像今日份的关心已经到场,没有余量再赠送给身边这个白净小脸上带了几滴泪痕的男孩。
所有人习以为常。
“刘姨,我爸妈几点回来说了吗?”小男孩提起父母时眼神突然变得有神,闪烁着期待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