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儿的乐队路好走(2 / 2)
错失大海的广阔
你和我并肩在街角
宇宙中流星划落
为何你总是在夜里哭泣
在天明恢复笑意
你看失望的废墟里
终将开出花朵
握紧我冰凉的手
让我在你的左右
陪你梦陪你放弃和拥有
小路的泥泞
你我的脚印
下下个世纪
等下一个天晴……”
优优心怀忐忑的唱完这首,等待台下不算太多的陌生脸孔的反应。
没什么反应,酒吧里安静的有点过分,大家该干嘛还干嘛。只有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小男孩突然嚷嚷道:“叔叔,我觉得打架子鼓好帅啊,我也想学……”喝着酒聊着天的人才转头看向他,他旁边大人接收到目光赶紧让他闭嘴坐好。并警告如果他再这么不听话就不再带他出来玩了,他叔叔不希望他做什么出头鸟吸引来别人的目光。
优优有些失落,这首歌自己在家录了demo听过几遍,按理说还可以,正常情况现场不应该反应这么冷静。肖格当然知道她这几天的付出,他揉揉她肩膀,给她肯定目光。
整个乐队稍稍有些沮丧,陈默看看众人,适时发挥他热场小达人的属性,“哎呀,我觉得优优刚刚唱的不错呀!霞姐找的人水平怎么样?曲也挺好的吧。哈哈……”陈默喝了口水,接着说“你的词写的也挺好的!这首歌歌名叫什么?
“《等天晴》。”
“我们‘优格plus+’算是有第二首原创了!真棒,说不定哪天我们慢慢的就打出名气了呢!刚开始小乐队没人气很正常,一步步来呗!别气馁。”陈默开始在脑海里构思摩天大厦,鲜花掌声,居然想着想着笑出声来,“哈哈……”
“傻的么?”肖格漫不经心的贬他。
谁知陈默根本不接茬,提议道:“走了,今天演出结束,我们撸串去呗!”
“你不用减肥么?这么晚还撸串!你看看你的肉,plus都快装不下你了!”肖格又毫不留情的损他,他本意是想逗乐优优,才口不择言。
“肖格,你怎么这样说?plus
都是小的,马上要到四个+了,哈哈……”优优也被感染了。
“呵呵……四个我么?”键盘小张这个制冷剂居然也加入群聊,说完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仿佛怪自己的冷笑话凝结了空气。
“……是,四个你!哼!”陈默像是被刺激到,有些不开心。
“别生气嘛?听说生气的小青蛙肚子会变大,小心爆掉!”肖格有些得寸进尺,掌握不住分寸了。
陈默突然脸涨得通红,好像有些感伤似的。优优扯了扯肖格的衣角,他及时刹住了车。
空气又有些停滞。
“哎呀,突然肚子饿了,走,我请大家吃饭去!”陈默牵着优优,顺势推了一把小胖子。
烧烤摊前,肖格点了许多陈默平时最爱吃的菜,但是他一反常态,不怎么动筷子。肖格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玩笑开的太过了,可能某句话不小心伤了他。
陈默低着头不停抚摸他的鼓槌。
“怎么了,陈小默,你居然会这么沉默,不像你呀!你是不是假冒的,真的陈默怎么蔫了呢?”肖格想调节气氛,没想到空气更冷了。
“怎么了,我闭嘴你还不开心么?”陈默撅起嘴,砸吧砸吧,感觉面前的肉串索然无味。
肖格愣住了,和优优互换了眼神。看来这回他真生气了,一向温和的人若是生气是很可怕的。
“陈默,肖格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哪句话让你不舒服了?让他给你道歉。”优优一副包公要主持公道的样子。
“没什么。”他低头嘟囔着,把鼓槌郑重其事的装进背包里,藏好。
空气中到处都是凝结的小颗粒,伸手便可收集满满一钵,可乐都不用再加冰了。键盘小张更是大气不敢出,他最怕这种场合了。
小张有事提前离席,这顿饭到最后只得潦草收场,不能尽兴。
肖格有些担心陈默,热情的坐到小张的位置上,搭上陈默的肩膀。
“咳咳,怎么了?有啥事不能跟哥说说?还是你生我气了?我跟你道歉,好歹告诉我原因呀。”肖格说的恳切。
小胖子憋了一晚上,实在与他原本的话痨性格不符。
“哎呀,没事,我突然饿了。”他说着便抓起桌上的肉串,大口塞进嘴里。
“凉了,你要吃我再给你重新点一些。”肖格伸手要抢,被小胖子躲过了。
“没事,我肠胃很好的,胃口也好,冷热都无所谓,所以才……胖的。”说着捏着肉串的手又僵了一下,放下。
“其实,我就是易胖体质,遗传我爸的。”提起他父亲时眸子突然有一道光又一瞬消逝了。
“那很好呀……”优优赶紧补充道,以示他们真的关心在意。
“但是我爸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小胖子平静的陈述。
他们又都不敢说话,不知怎样安慰。
“后来,我妈带着我改嫁。在我继父家里,他不太喜欢我。后来我妈又生了个妹妹,我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那你妈呢?她不管你吗?”肖格问。
“没,我妈还是关心我的,只是注意力更多在妹妹身上,对我有时候照顾不到,况且我也大了,有自己的秘密,没办法跟她像小时候那样交流了。”他喝了口可乐,继续说,“我妈和我继父做生意其实赚了很多钱,她想让我回去,生活会容易点。但我不想回到那个陌生的地方,人们之间相处都小心翼翼的隔着距离。而且他俩打理生意平常很忙,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还不如给他们减轻负担呢。”他说着苦笑两声,手攥着背包。
“其实我有时候挺混蛋的,之前还有些恨他们。我恨我妈为什么要改嫁,我恨我继父对我不好。所以我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他们逼我上学我偏不,我妈想让我出国留学,可我语言实在没天赋,考不上就放弃了,他们越着急我越觉得心安理得,我觉得是他们欠我的……”小胖子眸子红了,眼帘也慢慢湿润了。
“后来我妈也不想管我了,她终于对我失去信心,我反而解脱了,自甘堕落,就想沉迷下去,混吃等死……”
“不过去年我妈查出了乳腺癌……”他身体慢慢沉了下去,慢慢倾斜变得单薄。
“她住院的时候,我一开始也无感,只是偶尔慌乱。有次在病房里我听见他跟我继父说,以后要对我好点,多给些耐心,说我幼年丧父缺失了父爱,求他多给我关爱。又对我妹妹说让她以后也多关心我,多包容我……”泪噼里啪啦滴在他的手上,无声的,却如雷贯耳。
肖格无法想象平常乐乐呵呵单纯无邪的小胖子原来默默承受着这些,看不到他弯弯的眼眉下原来一直压着愁云,释放出来便满天狂风大作。肖格知道语言已经无足轻重,他轻轻拍着陈默的背,温柔的手抚过他心里的寒凉。
“其实我现在好了很多,跟我妈我妹还有继父关系好了很多,他们现在对我也很好。”
“这个,”他从包里掏出那对鼓槌,“是我小时候我爸送我的,是我第一次学架子鼓时候他买给我的。”陈默眸光闪闪,泪已止住,渐渐趋平,“你们知道我现在能组个乐队,能登台演出,每当我打架子鼓时我就会想起我爸,我希望自己以后能变得好起来,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我妈,也很好……”
肖格用力握他肉肉的肩膀,传递自己和优优的力量给他。
“其实,很感谢你们,谢谢你们给我了我很多的鼓励,能走到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希望未来我们可以继续走下去!”熠熠的希望在他心头点亮,他伸手拭去脸上的泪花,破涕为笑,轻松许多,一如那个单纯干净的小胖子,不谙世事的天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