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登台首秀成功（2 / 2）
肖格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把眼里的温柔分她一半。
“放松，就按刚刚排练的那样，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那双手握得更紧。
音响就位，台下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下。光打在优优脸上，她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是黑黑的暗影在浮动，她努力平息调整呼吸。
“有多久的距离，我才可以接近……”
许是有人不喜欢热闹的酒吧里唱这么温柔的歌，陆陆续续走掉去喝酒了。优优心里虚了，有几个音没唱准，气息渐渐不够，额头也跟着渗出一些冷汗。怕是要车祸现场了！
中低音男生衬入她中音的婉转里，优优刹那侧过头对上那双炯炯浩渺的柔波里，心里注入了一股强有力的温柔叛逆。
唱歌本就是自我表达，台下的人我管你是谁，爱听不听，管你接不接受喜不喜欢，他们的喜欢与我何干？哪怕就一首，也要享受这个舞台。
这样想她越来越放松，声音松弛下来后也更有特色。男女对唱合音匹配和谐，连后面的小胖子的伴奏也发挥特别好。
刚刚点酒坐下的人又侧耳倾听了。
霞姐混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人，心里一阵悸动。她转身离开去到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舞台的角落，避开越来越兴奋的人群，点了根烟，看着镜子里目无表情的女人。
“优优，很棒啊！恭喜你舞台首秀圆满成功！”陈默仔细收起他的鼓槌，又随手从桌上端了杯彩色的酒。
“谢谢！”优优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心底里某些困兽被唤醒，蛰伏太久，终于肯见光了。她抬头迎接别人的赞美，当然她最想要寻找的就是来自肖格的肯定。
“很棒，优优，你应该相信自己的。”肖格脸上写满骄傲。
“肖格优优，今天的活动很成功，你们演出也很棒，等下跟我一起出去庆祝吧？”霞姐拨开人群，顾盼生姿，神采飞扬。
“好啊好啊，我先替他俩答应了。霞姐，怎么样，我就说可以的吧！哈哈……”陈默抢先回答，笑容憨态可掬，眼睛又在圆圆的脸上不见踪影。
“还不错，超过我的预期了，今天活动办的也不错。这么一闹倒是让我想对这间小酒吧动点别的想法呢。”霞姐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要转卖了？”陈默突然有些僵硬，肖格和优优对视一眼，不解。怎么出此一言？
“当然不是啊，我想重新装修装修，好好经营，重燃希望了而已。”霞姐抬眼瞄了几眼天花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哦，吓死了，我还以为我的梦想又要破灭了呢。”小胖子捂住心口装作一副后怕的模样。
霞姐懒得看他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你们先坐会儿，我一会儿再过来。”她端着空杯子大步流星。
有人举着酒杯过来碰上优优肖格的杯子，“你们唱的很棒啊，可以参加好声音了呢！”
“谢谢！谬赞了。”优优不好意思，脸有些烫。肖格替他感谢了那人，牵着她去门口吹风。
店里面摩肩接踵吵吵闹闹，穿过栅栏外面很安静，一墙之隔而已，像是隔出两个世界。栅栏上爬墙虎长势喜人，到了盛夏，应该会占领整面围墙。
他俩坐在路边荒废的台阶上。肖格搭着优优的肩膀，她顺势靠在他怀里。
夜幕没有望见星星，疏云蔽空，优优突然就把眼泪留在他的灰绿色衬衫上。
肖格紧紧搂住她，“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心里有眼泪想要流出去，没什么的，就是矫情而已。”她一字一句说的真切。
“哪有人说自己矫情的？”
“不可以么，我就是觉得我感情太多了，用不完，有时候会莫名流眼泪来消耗一些，哈哈。”她又破涕而笑。
肖格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你们在这呢，找半天了。走吧，庆祝去！”陈默出门来神采奕奕。
“嘛呢，陈默，还没找到他俩吗？打个电话呗！”霞姐的高嗓门，跟王熙凤有一拼。“哦，你们在这呢，走吧，吃饭去。”
呲啦——
“让你们选地方，你们都不选，我只好带你们来这种烧烤点啦，不过整条街就这家味道是最好的！要我说人多了出来吃饭就是来这种热烈的地方最得劲！”霞姐豪放的点了一桌子肉串，说的激动，可能是被酒吧今晚的业绩感动到了，重新燃起希望。
“霞姐，关键是认可，关键是心意，地点根本不重要。”陈默举起手里的啤酒，“对吧，肖格，优优！”
对面两人还没开口，霞姐又说：“没想到，你俩还挺不错的，优优，我听你唱歌想起了我小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店里灯光的问题，优优仿佛看见她眼里有晶莹。
“霞姐你这么虎，你小时候啥样的啊？是不是更虎？哈哈……”见没人搭茬，小胖子自己笑着笑着没劲了，抽抽的咳嗽。
霞姐撸了两口串，又呷了口酒。“我当年，呵呵……”像是想起什么又猛灌一口，呛的咳嗽，呛出眼泪。
霞姐的气场太强了，这么强的气场爆炸是他们在座的谁也接不住的。三人定住，屏气宁声等待下文。
“我小时候也是个婀娜多姿的小姑娘。”霞姐低下头看着酒瓶里剩下的半瓶液体，眼睛朦胧了起来。好像怕别人不相信似的，她猛吸一口气想把小肚腩收起来，但是摇摆的赘肉告诉她无济于事，也就作罢。
小胖子很灵敏，“我当然信！霞姐一看小时候就是个美人。”
霞姐也不管他，借着酒劲继续倾诉着，“当年我也疯狂。他说让我跟他一起流浪，去哪里都无所谓，我年轻且热辣，奋不顾身的，我就信他。陪他去了雪山，陪他去荒无人烟的大漠，最苦的时候我们俩兜里一共就一百五十块钱，徒步走了二十几里路，脚磨起水泡。那时候我不觉得累，只要有他在我就觉得很踏实，他会写诗会唱歌，在我眼里真tm帅啊，是什么吴彦祖梁朝伟都比不上的帅。”她苦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往事如烟，点在眼前，雾气有些呛，她又咳嗽不止。
小胖子贴心的轻拍霞姐的背，她抬手示意不用。
“那后来呢？”陈默问。
“后来，我们累积了很多经验回来，我拿出所有积蓄，卖掉老家房子，跟亲戚朋友借钱，我俩开了一家酒吧。他说要玩乐队，我们把结婚的钱都砸进去，他组了个乐队。我就做他第一个观众，我捧场，赔本造势捧他。”
“那他后来红了吗？”陈默比较关心这个。
“后来？”
“嗯。后来。”
“他死了。”霞姐把剩余的半瓶酒也一口气喝光，好像讲这个故事让她口腔特别干燥，让她心里特别空乏。
“死了！”小胖子瞪圆了眼睛，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又看看对面两人，也是同样迷茫。
……
霞姐醉意愈浓，他不敢问。喝点太急，霞姐有些不舒服似的趴在桌上。
半晌。
“谢谢你们啊！”霞姐突然挺身坐起。“谢谢啊……”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