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要退学（1 / 2）

第二天清早，姑姑亲自带我去学校报名。一路上，姑姑很高兴，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知道，尽管我有人皮面具，但是，我看到人皮虽然遮住了我丑陋的面容，但是，人皮没有表情，看起来，像冷血动物，与正常人还是有区别。我觉得自己仍然很丑。连我自己都不愿看自己。每当我看见别人死死地盯着我的脸看时，我的背发冷，脸冒汗。所以，我不抬头看人。别人看我，我低头。

我感到自己就像犯人似的，抬不起头。老师如果看到毫无表情的脸，一定不会喜欢我。

因为我的脸是橡皮做的，虽然遮住我丑，但人皮面是没有生命的橡皮。我不敢照镜子看自己。不过，如果没有人皮面具，我不敢在路上走，现在虽然我可以在有人的地方走。我害怕被发现自己的秘密。我仍然很自卑。我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但是，我仍然抬不起头。

终于可以见到真正的老师了。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人，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姑姑，还有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我见到了很多漂亮的房子，有高楼，有平房。反正比我住的尼如庵好多了。

其实，尼姑后面竹林和小松树很美。尼姑庵那一棵大桂花树也很美，每到八月，桂花香得醉人。桂花树下，那口山泉水，清亮清亮的。山泉水特好喝，来这里做法事的人也很喜欢喝。

每隔几天，都有人来找姑姑行法事。姑姑就靠着各地来的香客敬奉的红包维持我俩的生活。

姑姑带我来到一所非常漂亮的小学，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姓王，大家喊她王老师。我站在她面前，她望着我的脸，脸上表现得很古怪。我立刻低下了头，脸上直冒汗。姑姑好像发现了什么。对王老师说：“外甥女，放心，我的女孩很聪明的。”

王老师长得很美。问了几个简单的数学题，太容易了。我顺利过关。她终于点了点头。

姑姑见王老师同意收我，非常高兴。对我说：“丽丽，向王老师敬礼，说谢谢王老师！”

“谢谢王老师！”我说完，深深地向王老师鞠了一躬。

王老师终于笑了。

姑姑立刻把钱交给了王老师，王老师接过钱，立刻发新书给我。并要我明天去上课。

姑姑牵着我的手，到商品大世界为我买了几件新衣服。我觉得姑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我一直想看姑姑长什么样子，姑姑一直不让我看。我也从未见姑姑照过镜子。

我高兴地对姑姑说：“姑姑，给我买个镜子！”

姑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考了第一名，姑姑就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