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登台亮相（2 / 2）

田闲扫了眼副驾驶处的后视镜，“从新西兰的牧场空运来的。”

陈宣没接话，他都不敢去想这一趟烧掉的航空燃油够他喝多久利乐砖。

……

“你们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镜子里的陈宣仰在椅子上，西裤因为翘着脚而露出一点脚踝，上身熨贴的衬衫让他有点不舒服，唯一不拘束的地方就是西服没有扣上纽扣。

他略微歪着脑袋，盯着镜子里认真帮他打理发型的田悠。

认真的田悠几乎是贴在他身上，她头也不抬。

“在少爷……呀！”

她说话的时候被陈宣用脑袋往后顶了顶，“叫我名字就好了，听着别扭。”

“……在您出浴的时候，我看见了。”

田悠还是没能接受陈宣的提议，依旧用上了敬称。

镜子里的田悠松开手，红着脸后退几步，“这样您满意吗？”

陈宣起身系好扣子，“真没想到第一次穿西装是参加葬礼，我以为会是招聘会来着。”

房间的门打开，几位女仆埋着头进来把镜子搬出去，夫人走进了重新变回普通接待室的房间。

她长发盘起，穿着束腰的修长白裙，银白色的高跟鞋令她几乎与陈宣等高。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送你个公司玩玩好了。”

“我可管理不来。”陈宣对面前的夫人微笑。

“把她们姐妹俩借给你不就好了，一个处理公务，一个处理私事。”夫人点了点低着头的田悠。

“千万别，李朔君真会杀了我的。”

夫人捂嘴笑着，把手递给陈宣。

陈宣试探着握了握眼前这只戴着白纱手套的小巧手掌，虽然隔着布料，但仍然可以感受到柔软。

“你是要对我说‘你好’？要挽住才对。”夫人把手臂滑进了陈宣曲起的手肘间，“就像这样。”

“我们就这么走出去？”陈宣有点不安，这太引人注目了。

“当然不是。”身边的夫人笑盈盈，她把陈宣垂着的手提到他的小腹前。

“保持这样，然后我们走出去接受他们的注视。”

“我站在队伍最后面默默看着不行吗？”

“不，你得面对所有人露出温驯的笑容。”

女仆引导着他们走过长廊拐角，只是一个转弯，原本还能听见的并不高昂甚至可以称之为井然有序的交谈声顿时消失。

仿佛此刻整个素雅大厅的重心都悬在了一步一步往下走着的夫人和陈宣身上。

来往穿梭的仆人早就贴在墙边等候，原本私语的绅士面色肃穆，有位坐着的女士连忙起身，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刺耳异常，她面色霎时苍白。

陈宣深呼吸，被眼前这么多体面人用炽热眼神注视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记住没？要有温驯的笑容。”夫人搂着他手臂，轻声说着话。

于是陈宣提起嘴角，昂首挺胸。

在一片寂静里，他们被人群簇拥着，是绝对中心。

夫人用另一只手举起仆人呈上的酒杯，环顾四周高声道：“颂长安！”

于是所有人都举起酒杯齐声贺，只有陈宣看着身边的夫人不知所措。

没人给他酒杯。

一杯饮尽，夫人面色红润。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弧型阶梯的另一边，面色肃穆。

陈宣抬眼，那是他们下来所走阶梯的另一侧。

他低声问着夫人，“这不是葬礼吗？为什么是‘祝’。”

夫人舔了舔被红酒沾湿的嘴唇，浑身氤氲的体香混着酒香沁人心脾。

“因为猎物死啦，滴血的刀在我们手上。”

她柔柔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