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钢筋与海绵（1 / 2）

“那六位棺木的烈士呢？”

“都已经洁净处理，封入棺椁，等到了阳洛鹤都，把他们葬在公墓里吧。”

“嗯……”

“殷厝呢？”

“醒了，在伤员室里静养。”

“好。”

“山羊胡，你和范伯特去看看顾灵明吧，房间给他分一下，安排他训练的时间，让他尽快掌握娲皇氏血脉的力量。”

“明白。”

端木煊在主宫殿的领航室里，用还能够活动的左手点触蓝晶色的操控台，在虚拟投射的大屏幕上规划前往阳洛城鹤都的路线。

胡白杨说了声“告退”之后便匆匆离去。

白色的云海踩在端木煊的脚底下，领航室前方多边形的钢化防弹玻璃晶莹剔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前方广阔无边的“海”，还有海面上那一轮金灿灿的烈日。

“齐天，太晒了。”端木煊对着要塞里的人工智能说道。

“收到，已为您调节玻璃透光程度，过滤紫外线。”

晶莹的玻璃立刻变成了淡淡的棕色，现在的云海和烈日都不是雪白色和金灿灿的了。它们染上了棕色，变得像落日一样——云海落日。领航室内也是抹上了橘红色的光。

齐天要塞实行高度无人管理程序，常驻的要塞管理人员不超过五十个，并且实行轮班制度。整座要塞由人工智能在95%程度上接管一切事物。（但是最终控制权还是掌握在管理人员手中，人工智能只能在程序设定范围内进行选择和行动，并且每次发动武器系统都必须留存不可删除的公开记录，向管理人员警报。

齐天要塞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无人管理程度达到9%以上的超大型防御要塞。

领航室的门开合，是端木霞来了。她已经换去了战斗服，穿上了一身白色t恤，套着牛仔夹克，一条牛仔短裤下面是修长白皙的双腿。她不爱裙子，这样的装束很合她的个性。

“休息会儿，木乃伊。”她冷冷说。

“哎，我没那么脆！”端木煊叹口气，随后又像范伯特那样，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嘁……”端木霞随着自己师哥的步子来到领航室前方的落地大挡风玻璃前，扶着金属栏杆，往外看去。

上千台嗡嗡作响的灵能引擎达到最大马力，推动着庞大的齐天要塞在云海中飞驰。就像是一艘在云海里出征的航空母舰一样，这钢铁天宫在云层中拖出一条长长的直线，比喷气式飞机的飞行轨迹不知道要壮观多少倍。

“你从小就那么倔，那么自负，那么坚强。”她又说。

“从小？”端木煊笑了，似乎是惊讶冷冰冰的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从我四岁那年被你爷爷捡回端木家的那时候吗？”

“捡？”

端木霞笑了，仅仅一瞬。就像冰山突然融化了一瞬，又重新凝固。

“我应该没跟你说过。”

“嗯？”

“我爷爷说，你可不是他捡来的，是你自己拼来的。”端木霞继续说。

“我爷爷到了那个被烈火几乎撕成碎片的城镇时，那里已经遍地都是尸体，还有灵能化的行尸走肉。”端木霞回忆说，“爷爷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路，进到城镇的内部，他和他的部下搜寻着想要带走的东西，他们本身就不是来救人的，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可救的正常人了。”

“但是，当爷爷拎着苗刀路过一间火势虚弱，但是快要倒塌的房子时。”

“一声几乎要喊破云霄的呐喊从那房子里传出，是个孩子的声音，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