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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桓立于窗前，唇角微挑笑得妖孽。于苍穹间撒落的月光轻轻抚触着男子的容颜，遥遥一观如神祇降临。

翌日……

“烟儿姑娘。”

床榻上的人抓了抓脸颊，头一转，继续睡觉……

“烟儿姑娘。”

那人还是没反应，只是又把脸转回来了，一丝晶晶亮的口水顺着唇角缓缓滴落……

祁掌事看着这惨不忍睹的睡相，暗暗摇了摇头。

“烟儿姑娘！”

语调中加了些力度，但那人……还是没反应。

祁掌事忍无可忍，见锦帘后的小宫女们都低着头，没人朝这里张望，祁掌事向前挪了几步，伸手在墨小烟脸上拍了拍。

“烟儿姑娘。”

见那人始终没反应，流着口水睡得正香，祁掌事手下加了些力道，高低把墨小烟“叫醒”了。

女子从床榻上弹起的同时，祁掌事不动神色地向后挪了几步，回到原地。

“烟儿姑娘，你醒了。”收袖略一躬身，一副笑颜恰到好处，正是宫中人人唇角勾起的标准弧度。

墨小烟一看到她，头都大了几分，祁掌事从不把她当作未来的太子妃来看待，总是严厉要求，还坚称她为烟儿姑娘。自小到大，总是这祁掌事规着她的言行举止，向她授些什么女德、妇言之类光听着就觉得头痛无比的规章教条。但还不得不尊着她，要是不守礼节不重言行，她就会跑到皇后那告她的状。那之后皇后就会招她入景華殿，拉着她的手教导上几个时辰。

墨小烟不由叹了口气，脸上挂起一副乖觉笑颜，又理了理已经窝成一团的衾被，方道:“今日祁掌事来得倒是早了些，不知所为何事呀？”

祁掌事不动神色地撇了撇窗外已上三竿的日头，唇角微微抽动:“烟儿姑娘，您怕是忘了，今日是盛贵妃的生辰，殿中人已到齐，就……差你了。”

墨小烟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下一秒，女子腾地蹿起，赤足落地，风风火火地叫过宫女们开始为她梳洗装扮。

原因无它，宫中妃嫔本就不多，掌事的总管太监平日里会注意着，凡宫中有妃子快到生辰日之时，他便会呈报皇后，继而由皇后主持操办一场生辰礼。

皇帝及后宫诸位妃子，公主皇子等皆需出席，无特殊典节不得告假亦不得缺席。

几天前祁掌事就已耳提面命地对着墨小烟说了好几次，奈何那时候正赶上墨小烟计划已久的出宫行动，只敷衍着应和祁掌事，并未记到心里去。

祁掌事压根没想过墨小烟这里会出岔子，还照着往常的规矩先去宴殿里帮着布置了一番，定好墨小烟的位置，又交代清了墨小烟的餐食忌讳，全都处理妥当后便在宴殿中一直候着她。

盛贵妃就位了，皇帝携着皇后到了，宫中皇子们到了，公主们也到了……墨小烟，连个影儿都没有。

殿堂之上，皇帝一直朝这边打量，皇后更是隐隐透着些怒气，眼神似剑般时不时刺来一两下。晟桓倒还淡定，举着杯茶喝得自在，眼神却也时不时溜过来一下……

祁掌事毕竟是一宫宫女的领事，行事处处留神体贴细致，平日里常得宫中赏赐又被宫女们处处敬着，哪受过这种眼神折磨，当下只想刨道地缝钻进去，再不出现在人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