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一摔三块的诺基亚(1 / 2)
落笔就是哲学三连,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去向何方?
这三个问号,就算开卷考试,也很难得个善终。像踌躇满志准备一展歌喉,结果一开口,起高了,不上不下,进退两难。
伍灏就是想整理一下思路,重生了嘛,接下来干点什么,才能对得起重来一回?
春风呼啸,吹动着不那么牢靠的窗子吱吱作响,再大一点,抖动的窗框就会往下掉浮灰,是5月春城的样子,空气中总飞扬着尘土的味道。
盯着纸上的字,伍灏还拿手指擦了一下,将干未干的油墨,随着手指擦过的方向抹开淡淡的阴影,成了动感晕影特效,还挺好看。指尖残留了墨香,竟是久违的清凉,微闭上眼睛就是泌人心脾。
伍灏又捊了一把头发,嗯,有点痒。目前唯一确定要马上实施的,就是把头发剃了,习惯了贴着头皮下推子,长头发也是真的负担。
开始在心里回想前世看到的那些小说,那些重生的兄弟姐妹们,都是怎样开始天下我有的表演的?话说自己一条快乐的闲鱼,天下我有这么远大的志向,还真他娘的不习惯。
平庸有什么不好。
高处总有别致的风景。
伍灏放下笔,把一张纸团了起来,扔进门后的垃圾筒。这些问题总有时间慢慢思考,现在,接受现实就好。
……
现实是诺基亚闪烁的蓝光,“滴滴……滴滴……”多么熟悉的短信提示音。
打开一看:灏哥,出狱了赶紧回来,下午我们的对手是行管2(一班。
老五许正,名字格外的亲切,重生前最后一个电话,就是许正打的。
对呀,这时候有比赛。非典期间,学生老师都不能出学校,但旺盛的精力是需要发泄的,打球,踢球,举行运动会,都是很好的情绪出口。
许正说的是篮球赛。
回复短信:好。
许正的短信像神奇的钥匙,能打开尘封以久的记忆,很多已经模糊的校园片段,又渐渐连接成故事,有声有色。很多的人和很多的人名渐渐对号入座,生动起来。
放下手机,伍灏在仅剩的一张纸上写了六个人名,大学同寝的室友。
除了许正,其他人都久不联络了。大学毕业后不到两年,伍灏就辞了父母安排好的体面工作,卖了家里准备的婚房,跑去滇南开客栈,之后就做起了旅行摄影师,从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学同学嘛,只有偶尔到滇南旅游能见上一面,怎么说呢,所处环境完全不同,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能商业互吹羡慕嫉妒,吃饭喝酒那个感觉,像得了一本贼他妈深奥的书,翻开一看,字都认识,连在一起意思不懂,就很尴尬。
……
伍灏又来到窗边,看着熟悉的校园,就很羡慕那些重生回来,金手指指指点点,顷刻间万人之上,翻手云覆手雨的兄弟姐妹,轮到自己,且不说能力配不配得上,野心都不足哇。还有那些可以抄歌抄文抄电影电视的兄弟姐妹,想来自己是真的没什么才艺,要一定拉出来表演一番,也只勉强记住了几个脱口秀的段子,这感觉,有够辛酸。
算了,稍安,毕竟重生回来,记忆中都是未来,至少北上广的房子,茅台的股价还有淘宝的电商和抖音的网红,我等升斗小民还是可以觊觎一二。再不济,咱手艺还在,会拍照嘛,靠手艺吃饭不丢人。再说现在的丽城还可当之遥远和纯朴,开他个几十上百家客栈,也是妥妥的现金奶牛了。
嗐……重生是不一样,真他娘的容易膨胀。
伸手抹了一把窗框上的浮灰,细细的,轻一吹,就消散无形,抓不住的。
至少青春还在,意气风发。
……
这临时征用的隔离楼实在是太破了,走出来的伍灏还回头点评一番,然后往寝室走去。
寝室在4号楼311,回到寝室的伍灏洗刷一番,还是没人回来,这会,还在上课。由于晚上不能去网吧包宿,上课的满座率应该空前的高。
伍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丑,179的个子配上67公斤的体重,瘦高瘦高的精神小伙,就是这个骚年的发型,越看越别扭,刘海长长的还挡一半眼睛,斜着眼睛憋着嘴,一吹,随风飘舞,真是太累赘了。
自己的床铺齐整干净,检查一番,自己的生活不是太邋遢,枕头旁边还放一本书,拿起一看是安妮宝贝,好家伙,还是个文艺青年。
坐在床铺下边的桌前,随手扔的饭卡还在桌角,装模作样的书本收拾整齐,崭新,说明快过完的大一生活,放纵的挺彻底。
拉开抽屉,几卷柯达易拍2的胶卷,一部凤凰25b相机,是人生的第一部相机,从初中开始就用它学习摄影。拿起相机,里面有胶卷,看了一下计数,拍到了25张。伍灏动手扳过了一张卷,转动对焦环,取景框里的虚影重叠,按一下快门,无力但声音还算清脆。
如果再拍,还要再重复上面的动作。
感叹这个年代真好,从前慢。
……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许正,还有寝室的其余几只,许正冲过来就搂着伍灏,这个时候的哥们,勾肩搭背是常有的行径。
“灏哥,恭喜你重获自由”许正说这话时候贱兮兮的。
“对,老三你要有勇气面对新的生活”这是张景天,寝室排行第二。
“洗心革面”这个是周远今。
“重新做人”罗子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