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 / 2)
只是窗外人已走,聂景迟的鼻息和深吻依旧徘徊在她颈侧。沈余娇衣衫半褪,默然不做声,片刻后才道:“怎么?鲁王殿下现下真要同臣妾亲昵不成?”
他在她锁骨处再度落下一吻:“我只想问问,阿娇对我,可确确实实是一片真心?”
沈余娇垂了眉眼,吐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小臂环上他的腰间:“那是自然。怎么,鲁王殿下信不过臣妾的话?”
聂景迟没有做声,只是攀上她身躯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将她紧拥入怀。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眼角唇边,聂景迟闭着双眸,用薄唇感受着她的气息和温度。他将她抱入里间、放上床榻。聂景迟的动作轻柔而暧昧,帘幔轻垂,兴浓帐暖,伴着屋内龙涎香的温暖气息,尽是意乱情迷。
沈余娇只静默地躺在软榻上,感受着他的抚摸和亲吻。在琼玉楼这么些年,说“清白”是绝无可能的。只是旁人不过是借着酒劲和金银权势的、彻头彻尾的欲望宣泄,而他,是纯粹的、裹挟着汹涌爱意的占有。
毫无疑问,这让她对他的愧意又深了几分。她不敢妄论情意,因为她的仇恨大于一切,她不能爱上他,不能爱上这个残忍的屠戮者的亲生儿子。
纵使,他和他并不一样。
秋日午后的阳光和煦,斜斜柔柔洒在院中,流落一地竹荫花影。屋外是暖阳斜照,屋内是一对缠绵悱恻的身影,倒在本有些萧索的秋景之中多添了几缕春意。
旖旎过后,沈余娇依在聂景迟怀中,眸子里满是疲惫,嘴上倒是依旧调笑道:“殿下分明是想证明臣妾的真心,怎么倒证明到床榻上去了?”
“本王只消贴近阿娇的胸膛,自然便可听得阿娇的心意。真真切切,无半分虚假。”
“这是什么话?”她不知不觉笑意更深,面颊飞上两抹嫣红,“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嘴里吐的怎么净是些风流话。”
聂景迟笑而不语,只将手探向她腰际,将她拥紧,在额前落下一吻。
窗外风起,风掠过树梢发出细细簌簌的响动,又是一阵叶落。
二人缄默着听着小轩窗外落叶的簌响,沈余娇忽然有些悲戚:“没曾想,竟又快到一年中秋了。”“有本王在阿娇身边,阿娇便不会一个人过。”
她微偏过头,看进聂景迟温柔而坚定的眼眸,看见他瞳孔中倒映出来的发丝散乱的自己,却是欲言又止。
“……我真希望,你我只是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沈余娇的声音很轻,似是呢喃自语又似在同他倾诉。聂景迟一言不发看着她,却是将一整句听进了耳中、听进了心里。
只可惜聂景迟并不能猜透她心中所忧。或者说,他们终究不会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