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倾身营救(2 / 2)
段珪闻言,老羞成怒,于复道上的窗台探出头来,指着卢植针锋相对:
“大胆卢植,竟然以下犯上,于太后,圣上跟前肆意叫嚣,如此逞性妄为,可知活罪难饶?”
应玥一旁听着,意气难平,心中有点后悔,如果邓芝不是被叫去万年公主处,一定叫他给点颜色这个狗宦官看看。
但想归想,既使邓芝身临其境,应玥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段珪身旁站着母仪天下的何太后。
正当卢植与段珪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被段珪搀扶着的何太后银牙一咬,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身处复道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就连王越这样的武林高手亦不能出手挽救,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只见何太后用尽吃奶之力狠狠将身旁的段珪一把推开,然后从窗台一跃而下。
坠下之际,何太后心中不知该祷告还是讥咒,反而其时她只是想:
“襄楷,汝问本宫是否畏高。如今本宫已依汝言而行,倘若本宫命绝于此,九泉之下亦定找汝算帐!”
原来当日向介在长乐宫晋见何太后临离之前就问了何后一句:“太后畏高乎?”
这一句哑谜足足困扰了何太后很长时间。
直到现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何后蓦然醒悟:原来襄楷之言深含此意!
所以何太后在经过数秒的思想斗争后,狠下心来,置之死地而望后生。将自己的生命完全寄托在“襄楷”一言之上。
复道下面一共站着五人。
站在前面的卢植手执长戈,正与段珪对骂正欢;
身旁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应玥;
应玥身后是手执兵器的陈到,王政,柯比能三人。
在这种情况下,卢植根本还没有完全从激愤中清醒过来。
就算他本能去接,手中长戈亦是一大障碍。
若他抛开长戈之时,何后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应玥倒是手无寸铁,但如果她此时见义勇为,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已。
其时应该是二女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立于卢植,应玥二人身后的三人就算没有武器在手,亦为面前二人拦住了走路,绕一个弯时,肯定亦为时已晚。
等待何后的结局似乎只有一个——香消玉殒。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快如流水的闪电从五人身边掠过,一个漂亮的凌空展翅,已将快要坠地的何太后紧紧裹住。
本已闭眼待死的何太后,忽然间嗅到一股熟悉的刚阳之气。
凤目一展,奇迹居然真的出现自己身上!
自己正在一个期待已久之人的怀抱中!
仰头一看,不是那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怨家还有何人?
这一刻,她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一国之母的身份,尽情紧拥这个令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体。
她奢望此秒能就此停滞不前,好让自己永远生活在美梦之中。
众人齐看,挽救何后的乃虎贲中郎将袁术的部下虎贲中郎文凯是也!
也幸亏文凯对这一段历史有所了解,他与应玥的反应如出一辙,在长乐宫闻讯后亦立即健步如飞赶了过来。
不知是否应归功于“襄楷”的神机妙算,还是要感慨何后的敢作敢为。
反正结果就是文凯于何后命悬一线之际及时赶到将其援手伸出。
其实,何后除了感激文凯的救命之恩外,还要酬劳授与文凯吐气与神行之术的周仓。
另外,如果不是向介对何后给出提示;
如果不是应玥引卢植来到此处,让卢植与段珪对骂耗去一些时间;
如果不是文凯的适时赶到,那么这段历史会否出现呢?
难道,穿越至此的三人真的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只是,向介与应玥都意想不到的是:
将太后挽救于倒悬之危的人竟然是虎贲中郎文凯!
言归正传,复道上的张让等人见何后居然如此神奇般化险为夷亦是惊讶不已。
为免夜长梦多,众宦官当下不敢再于此逗留,急忙引着皇帝刘辩,陈留王刘协以及一众尚书台官员逃入北宫。
立于复道之下的卢植等人亦是无可奈何,但能挽救出何太后已是一大幸事矣。
当下众人拥着何太后重返长乐宫,途中遇到了已杀入宫内的袁术之侄袁敏与文凯的亲信张世二人所率领的一班护宫卫士。
袁,张二人见是太后,不敢怠慢,忙与众人一道护着太后回到长乐宫。
那些何太后的随身奴婢见主子平安无事回来都喜出望外,争先恐后向主子请安。
卢植将大将军何进已为张让人谋杀之事告诉何后。
文凯亦报告了宫外的攻门过程,当然,他将自己冒险入宫欲救的对象改为何太后。
应玥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哄女孩子倒真有一手。
见鬼就讲连篇鬼话,见美女就讲甜言蜜语。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长,但何太后闻何进已身亡,仍会是黯然神伤,对张让一众宦官的所作作为亦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何后沉思默想片刻,已慢慢平复心情。
恢复常态的何太后重现威严之态,命卢植领着袁敏等人与一众虎贲士把守长乐宫,不得擅离半步;
虎贲中郎文凯则需留宫守护凤驾,并命人将文凯置在长乐宫的兵器带回给他。
至于其他人等一律殿外效命。众人领命而出。
临走前,应玥意味深长的望了文凯一眼,凭她女孩子的敏锐直觉,文凯与何太后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面对应玥那耐人寻味的一瞥,文凯暗暗叫屈。然旨意已下能奈其何?
何太后随后将身边的一众侍婢统统逐出殿外。
偌大的长乐宫内只剩下何太后与文凯二人,四周顿变俱寂,落针可闻。
长乐宫外,血肉横飞的无情杀戮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人间地狱与云端天堂原来只有一宫门之隔。
终于有机会可以安静下来,文凯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筋疲力倦。
细思才惊觉自己原来一整天都在疲于奔命,从早上激战一直持续至今。
在这风云剧变之时,岂能有安乐时刻?只是不知这样的互相残杀何时才是尽头而已!
他,缓缓的合上双眼
时间——公元一八九年八月二十六日凌晨。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党同伐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