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成王败寇（1 / 2）
纵使文凯怀力挽狂澜的通天本领；
纵使向介能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纵使应玥有妙手回春的仁心仁术。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帮助大将军何进将其大公子何咸起死回生！
如果说何进此段日子过得抑郁寡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丧失爱子令他痛不欲生，另一方面还需要面对不请自至的黑夜刺客。
寝不安席令何进终日疑神疑鬼，除非大局已定，否则对于重归雒阳，返回其大将军府内坐镇指挥，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原来与何进同病相邻的尚有一人。
他就是与何进同样坐卧不宁的上军校尉蹇硕。
杂沓而至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均与其所想背道而驰。
刘宏毫无预兆地猝然驾崩，已令蹇硕痛失靠山，痛楚彻骨之后的他临危受命欲助董太后扶助董侯刘协即位。
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蹇硕自然是与孝仁太后血肉相联，密锣紧鼓运筹谋画，务求先发制人以定乾坤。
二人一致认为当务之急乃先将何进此颗眼中钉伏诛。
但事与愿违，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讹漏，让何进这只老狐狸居然临阵脱逃。
接着，何进后发制人，以雷厉风行之势派军围攻营寨。
蹇硕麾下各部仓皇失措的迎战已是狼狈不堪，冯芳的背信弃义更是直接导致自己一败涂地，更致亲信张世也拱手而降。
虽然自己所督之兵损失惨重，但大将军何进的部属如袁术、曹操、淳于琼之军也不遑多让。
幸然重整旗鼓后，己军战斗力尚在，只是苦于孤立无援而已。
因为骠骑将军董重空居要职，手握重兵却不能助己涓埃之力！
此等窝囊之货，实不能对其寄予厚望。
纵观京城所有的重要政客要人，能助己一臂之力应非宫中的中常侍莫属。
事不宜迟，蹇硕忙书与赵忠，宋典等人，期盼与之联手共谋何进。
虽然此前自己深受先帝重用而招致十常侍心怀不满。
但如今大敌当前，亦闻赵忠等人与何进素有罅隙。
权衡轻重，还望其以大局为重，与已摒除异见，共为唇齿。
可喜上天仍待他不薄，赵忠等人很快就有了明确的回复。
此日一大早，赵忠便遣尚方监渠穆前来邀请自己过府共商大事。
蹇硕大喜过望，留下桓典镇守营寨，自己带着司马潘隐忙急赴宫中应约。
事实上，蹇硕与何进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确的御敌之策。
所以蹇硕一直都留在军营之中。
只为如今形势扑朔迷离，实在不敢大摇大摆外出抛头露面。正如自己可以重金密邀江东最具杀伤力的刺客组织来行刺何进。
易地而处，何进肯定会依模画样，以己之道还治己身。
但只要能与十常侍联手，其时何愁大事不成？
思绪万千的蹇硕一路上都在联翩浮想，要顾虑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心神恍惚，许是此段日子担惊受怕之故。
想到此处，蹇硕不禁苦笑自嘲。
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已进入了皇宫之内。
“逆贼蹇硕，胆敢以下犯上，行刺大将军。今奉圣上密旨，将蹇硕就地处斩！”
望着从暗处带着一队虎士闪出的黄门令，蹇硕暗叫不妙，忙探手将腰间的中兴剑抽出。
建宁三年，灵帝令人铸炼出四支“中兴剑”。
其中一支被张让盗走拿去讨好张角。
文凯接受张角的赠让后再之送给了孙策。
余下的三支，除了蹇硕获赐一把外，另外的两把，先帝刘宏分别赐给了骠骑将军董重与车骑将军何苗。
“大胆，敢胆假传圣旨，本校尉要面见圣上！”
蹇硕气急败坏。
然当他看清场上的形势后，立知大势已去。
他想不出自己竟会如此失策。将自己完全置身于一败涂地的困境。
他想不出自己到底是算错了哪一步，为何那黄门令身后所随之人竟是袁术麾下的虎贲精英？
更令他绝想不到的，自己身旁的司马潘隐与一众手下居然纹丝不动，一副置身事外之势。
还有那尚方监渠穆，不知何时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文凯，张开阳，张世引着十数人一眨眼已将其团团包围。
“潘隐，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尚要背叛本校尉？”
蹇硕指着潘隐，痛心疾首。
“潘某与大将军同为南阳人氏，私交甚笃，安有与大将军为敌之理？”
潘隐不急不徐的答案立令蹇硕暴跳如雷。
“文凯小子，是汝坏本校尉大事。有本事与我大战百合，看本校尉如何将汝碎尸万段！”
蹇硕垂死挣扎，将满腔怒气全洒在文凯身上。
面对蹇硕赤裸裸的挑衅，文凯本可视若无睹。
然而，一个习武者，尤其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在这种情况下若不接受挑战，以后自己肯定会以之为耻。
更何况，周围的人亦会为自己的懦弱而不齿。
就在文凯伸手欲将腰间的龙虎单锋剑抽出之际。
“文中郎，杀鸡焉用牛刀？请让张某代为效劳！”
一旁闪出张世自缨请战！
文凯岂会不知知其心情？遂将按在剑茎上的手挪开，点头应允。
“张世，为何连汝亦弃本校尉而去？”蹇硕望着张世，发出绝望的质问。
“张世弃汝而去？乃上军校尉下令紧闭营门拒张某于营门之外！”
对蹇硕的仇恨，张世仍一直耿耿于怀！
“蹇某对天发誓，绝没下过此令！”
蹇硕说完此话后，突然豁然开朗，他将目光移到潘隐的身上，指着他咬牙切齿：
“是汝所为？”
望着潘隐一言不发，张世面色顿变，似乎已明白了什么。
但如今箭已上弦，张世已再无选择余地，银牙一咬，拔出身上利剑向蹇硕刺去。
文凯如今虽已是何进身边的红人，却不知道潘隐乃无间道，潜伏于蹇硕身边。
那天夜晚发生的一幕在文凯的脑海中重新浮现：
冯芳杀至；
蹇硕军大败，立即退回营中；
潘隐一入寨中立即下令关门，将蹇硕的爱将张世拒之门外，迫其投诚。
如此，潘隐就可以于无形中折蹇硕一臂。
只是此等军机大事，何进一直守瓶缄口，文凯不知亦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