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倒霉的水鬼（1 / 2）
李林风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天师府的观星台，他仰望着无垠星空感慨着星空的浩瀚无边，然而下一刻他忽然精神一震，整个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再看清时他已经进入一片混沌苍茫之地，一种毁天灭地的气息令他感觉无比压抑，然而这压抑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隆隆！整个天地都陷入了无尽的毁灭当中，他虽然立于虚空中却依然被那爆炸震得头晕目眩，紧接着又是撕心裂肺的感觉传来，这感觉不来自于身体上的任何地方却又令他无比痛苦！
“啊！”
李林风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第一感觉是晕，紧接着便是没由来的痛，不知这痛觉从何传来却痛得他汗流浃背。
“到底是怎么了……”
上一次在天师府观星台的时候虽然也吐血了，但那次的痛苦是暂时的，可这次却令他从睡梦中惊醒，不但惊醒，甚至醒来之后还在持续，这定然不是梦，而是他触发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李林风想要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那眩晕的感觉却几乎令他的思维停滞，他一只手用力抓住床沿以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刚醒来时他还只是背上出汗，现在却是浑身汗如雨下，他几次调整抓住床沿的手却又几次都被汗水滑开。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也许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李林风不知道，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旋转的，一边疯狂旋转一边不断复位，他睁开眼只能看到一片旋转到模糊的世界，于是他干脆闭上眼，这样还能让症状减轻些。
“哇……咳咳……”
随着一阵呕吐的声音响起，李林风已经趴在了床边，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而他却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死，他勉强能看到外面的天空逐渐有了一丝光亮，而他的神经也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保持着最后呕吐的姿势昏迷了过去。
苦、辣、酸，这三种滋味是李林风恢复知觉之后首先感觉到的，那是他嘴里的味道。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正好是他之前的呕吐物，他看着地上的秽物却没有起身，他已经虚弱不堪，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些东西，但好在现在他的头脑还算清晰，他回忆着之前的情形试图找到线索，可是他什么都发现不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像是路边的蛤蟆突然被顽皮的孩子一脚踢飞一样，没有任何的实质性因果可以允许他去摸索。
“或许那天在观星台真的沟通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冒犯了神灵才引起了反噬，但是从梦境来看似乎并不是冒犯了神灵，而是另一样极为恐怖的东西。
“呼～想也没用，好在没有直接要了我的命。”
他终于伸手将自己的身子支撑了起来，哪怕他现在再累，但这家里只有他一人，他不打扫谁打扫？再则现在外面已经大亮，他也没理由再趴在床上了，他今天还得去方家了解小翠的情况。
将卫生打扫好之后他为自己煮了些米粥，两大碗米粥下肚令他萎靡的精神好了不少。
方家老三名叫方仁富，而方家是这县里最大的商户，在当地有不少产业，只是这老三不知什么原因惹怒了族老而被驱逐出来，现在只在小镇上做些药材生意，虽不算富有却也比普通人家过得殷实，这位带路的是方仁富的正室，而之前被顾三钱救起的是方仁富纳的小妾。
“李上师来了，里边请。”
方仁富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激动地从屋内小跑出来紧紧握住李林风的手。
“李上师你怎么自己来了呢，我准备过会儿去找你的。”
“无妨，你这是忙什么呢？”
李林风注意到方仁富身上有股奇异的香味，不像是药材的味道，倒像是香火气。
“唉，”方仁富叹了口气，“李上师你请坐，我与你细细分说。”
方仁富的小妾名叫小翠，是镇上一户穷苦人家的女儿，嫁给方仁富之后也算是心满意足，平时就由她来做些洗衣做饭之类的事情，前几天去洗衣服时却不知怎么跌入水中，好在顾三钱将其救起，可是顾三钱上岸之后不久便死了，小翠也仿佛失了魂似的，紧接着便昏迷不醒口吐黑水，送去李郎中那里好几天也不见好转。
“那你身上这香火气息是做什么？”
“这……”
方仁富犹豫了一下，他显得有些不情愿，然而李林风一直盯着他，他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说出实情。
“我见小翠一直不好，所以……买了些香烛祭拜，希望能够有些效果……”
闻言李林风起身越过方仁富朝屋内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尊菩萨。
若方仁富拜的是道家神仙倒也不必如此扭捏，然而他拜的却是佛教菩萨，在道家弟子面前祭拜佛家菩萨已经是不尊重了，况且现在又有求于李林风，饶是方仁富脸皮再厚也感觉不甚自在。
“既然方老爷意有所属，那么倒是我唐突了，如此也好，我刚从龙虎山回来，过几日便要出发去剑南道，也好趁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李林风说着便起身要走，这可捏住了方仁富的死穴，他只是个普通百姓哪里懂那些神鬼东西，李林风前段时间又去了外地，他走投无路之下才想试试，他现在只怪自己昨天晚上没有把菩萨像收起来。
“李上师李上师，你可不能走啊，小老儿不过一时糊涂迷了心窍，还请李上师原谅，这菩萨若是李上师不喜欢我这便把它砸了。”
方仁富说着居然真的去屋内拿出一尊菩萨像准备砸掉，李林风却连忙阻止他。
“你若是不拜便罢了，你现在拜了又要砸掉，莫说菩萨了，就是我这个道士看到都想收拾你了，你还是拿回去吧，收拾好东西带我去李郎中那里去看看。”
李林风方才不过是故意诈他一下，其实他也理解，似方仁富这种百姓哪管什么信仰，什么有用就试什么，若是没用的话，不消旁人多说，过段时间方仁富自己也就不拜了。
“你收拾一下带我去看看你叫小翠的情况吧。”
“好嘞，李上师你且稍等，我马上就好。”
方仁富同他妻子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带着李林风往镇上李郎中家里赶去。
“李郎中，李郎中在吗！”
方仁富冲屋内叫了几声却不见回应。
“许是出去办事了，我们在这里等上一会儿。”
方仁富对李郎中家里颇为熟悉，他进屋内鼓捣了一会儿便端着茶水出来了，想来也正常，李郎中时常要找方仁富买药材，二人之间熟络点也在情理之内。
“你先带我看看小翠吧，李郎中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也是，小翠在后边厢房，你随我来。”
方仁富带着李林风前往李郎中医馆内的治病处所。
李郎中虽然只是个镇上郎中，然而其医馆却异常大气，整个医馆约莫有数百平方，进门之后是看诊抓药的前厅，绕过前厅往后走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四面围合，只在中间留出一片空地种上许多花草，其余三面都是厢房，小翠便是在北面的厢房内。
“小翠，我来看你了。”
方仁富说着便将房门打开，才一打开门李林风便立马捂住了口鼻，不是他矫情，而是房内的气味过于特殊。
“这李郎中是用了什么药材，怎如此难闻？”
“似乎是……牛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