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间好老师(1 / 2)
祁炤尘回到摘星楼,把四个孩子送回房间,俯下身摸了摸他们的头,说:“明天早上按时起来洗漱,我带你们去太学。你们以后在太学和其他人一起听我讲课。”
四个孩子懂事地点头,乖乖去上床睡觉了。祁炤尘也总算可以上楼去睡觉,哎,明天要怎么去给那群王公贵族家的贵公子讲道理呢?
第二天,祁炤尘早早起床,给四个孩子束发,他们穿上了蓝白色的衣袍后还真有了一股书生气。祁炤尘看着四周萦绕的文曲星象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就算没开天眼,只考直觉看人他的眼神也是顶好的,这几个孩子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祁炤尘自己还是一身白袍,也还是没有束冠,长发几近垂在靴子处了,不过这次祁炤尘难得来了兴趣将自己发鬓处的那几撮半长头发扎成了细长的辫子,搭配着俊美白皙的脸居然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个不谙世事的美男子。
前朝将太学划分为皇家贵胄子弟的专门的学班,在早些年间又被重新划分到国子监内,取名为奉骄院,在下设立甲乙丙丁四班,规定除了皇家贵胄子弟外,在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成绩优异者皆能往,但整个班只取二十学子,因此,奉骄院又被称为状元都进不去的学府。
四个孩子中最小的阿三看起来也应该有十岁了,就是从小营养不良导致长得有点矮小。
国子监离摘星楼不远,从摘星楼的四楼上看便可看清全貌,青砖红瓦,雕栏玉彻,偶尔会出现一座石拱桥和几座高塔。即便占地万顷依旧被高高的城墙困住,不知站在那砌着瑞兽的穹顶上是否能看到京城南门的市井小摊。
祁炤尘领着四个孩子去太学,四个孩子中最高的叶熔也只是堪堪及祁炤尘的胸膛,为了跟上祁炤尘的脚步,四个孩子走的很急,阿二一个没注意磕到石砖的缝隙,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阿二惊呼一声,急忙护住头部。以前因为长得太矮经常被过路的行人绊倒,但护住头部就不会很痛了,这还是叶哥哥教的。
其他三个孩子也发现了,都惊呼起来,叶熔跑过去想把人接住但显然已经晚了。
在阿二的额头离地面只有几寸之际,一面柔软似毛毯的青色流光托住了他小小的且正轻颤的身体。几个孩子都呆立在原地,祁炤尘轻轻地将阿二扶起来,整理了一下阿二的衣服。祁炤尘心里有点愧疚,即便自己已经放慢了脚步了,他关切地问:“没事吧。”
阿二摇了摇头,说:“没事,老师。老师你好厉害啊。”祁炤尘笑了笑,施法变出了一个巨大的马车,比商广衍的马车华丽不知几倍。于是乎,四个孩子再一次惊掉了下巴。
拉车的四匹汗血宝马原地昂首嘶鸣,壮硕的身躯披着身棕红色的皮毛,耳朵直挺挺地立着,看起来似乎正急不可耐地想去驰骋一场。
马车有点高,祁炤尘将四个孩子抱上去,摸了摸几匹马儿的鬃毛,亲切地说:“麻烦你们了,记得跑慢点。”尔后也撩开宝珠帘子进入马车。
马车里很宽敞,祁炤尘盘坐在小桌旁斯斯文文地泡茶,四个孩子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看着祁炤尘,心里却做不到波澜不惊。
祁炤尘用灵力控制着茶壶给茶杯倒茶,还漂亮地让茶水在空中组成个“茶”字后再精准地落入杯盏之中。茶壶缓缓落下后,祁炤尘笑着问:“帅吗?”
四个孩子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五个人慢慢地品着茶,马车极其的稳,坐在车中如履平地。
茶喝到第二杯时,马车便停了,祁炤尘倒不着急,缓缓喝完了手中的茶后才放下杯子,带着四个孩子下了马车。
宫中不能驾车,所有学生都是步行来的,即使王宫贵胄的子女都不例外。但今天,是国子监的大门前居然来了一辆马车。
不少学生都驻足观看,想知道是哪家公子这么嚣张。国子监的看门老头也看到了这辆额外瞩目的华贵马车,居然有人敢违反国子监的院规,难道是薛家的二世祖,他是又想抄院规了?看门老头边想边向马车走去。
马车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袍的公子,然后又下来了几个蓝白袍子的小孩子。看门老头想:没穿院服,肯定不是学生,穿得很华贵,但好像世家里没有这几号人物啊。
看门老头问:“你们是何人,这里是国子监,几位莫是来错地方了吧?”
祁炤尘笑着说:“我们没来错,你是南余封吧,当初我似乎教过你下棋。”
南余封愣住了,突然反应过来,说:“你是国师大人!!?”
“不像吗?”
南余封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那个人,原来已经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两张人脸渐渐重合,南余封突然热泪盈眶,说:“像,像,当然像。徒儿南余封见过老师。”南余封躬身行了个礼。
祁炤尘摆了摆手,说:“什么老师不老师的,我就教你下了个棋,称不得你老师。话说,你一个国子监祭酒装成一个看门老头好玩吗?”
南余封一时顿住了,然后恭敬地说:“不愧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老师,一眼便看穿了徒儿的身份。人各有所志,当个看门老头总比当个麻烦的祭酒清闲自在多了。”南余封有问到:“不知老师所来为何?”
“回来续职,带我去奉骄院。几十年没去了把路给忘了。”
南余封恭敬地说:“老师请跟我来。”
祁炤尘领着四个孩子跟着南余封进入国子监大门。
旁边观看的人都惊呆了,上敢骂皇帝,下敢打将军的看门老头居然对一个违反院规的人如此尊敬,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因为人长得太好看了所以网开一面吗?刚刚那人下车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些女弟子在低声尖叫……
南余封边走边问:“老师,这四个孩子是?”
“我学生。”
“哦,不愧是老师,这几个孩子一看就天资聪颖,前途不可限量啊。”南余封抹了把汗,差点以为是老师的孩子了,还好没说出来。也对,像老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女子配得上呢?
“对了,老师,您是要去教奉骄院的学生吗?”
“嗯。”
“那您可能不知道,前几天太上皇陛下下令奉骄院的博士不能只教一个班,必须每个学班都要教到,说要雨露均沾,为大煜培养更多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