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监守自盗(1)(1 / 2)
寒冬腊月,大地白芒一片,北方的冬天总是喜欢下雪,雪能够盖住天地的景物,却盖不住空气的血腥味。
三个月前发生了一件震动江湖中的大事,以信誉声名远播的白家镖竟然监守自盗李家庄的一趟镖。这实在是可笑至极的事情,但又令人不得不相信,不得不去信。要是其他镖局运镖盗镖就不会有人那么关注,可偏偏运镖的人却是白问柳。令人关注的是跟他一起运镖的兄弟死了,他的人和镖也一起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湖中无论谁都知道白问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的镖比他的人更出名。无论谁都不愿试接他的飞镖,因为接他镖的人都死了,无论谁都不愿意惹他,因为他的镖非但又快又狠而且又准。有人说他得到了李寻欢的真传,因为小李飞刀的飞刀也是又快又狠又准,也有人说他的飞镖比小李飞刀还要更厉害一层,因为他发镖的时候从不看人在哪里,镖简直是随他的心走。他发镖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到镖,镖已经割开你的喉咙,等你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本不应该引得江湖动乱,江湖中谁人不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谁都知道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反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引得江湖震动的是他运的镖不是他的人,镖里有西域运来的珠宝和象牙,要是谁得到了那批货他这一生的生活将会过得很好,谁都想过得无忧无虑,谁都想不劳而获,可这世界上并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找到了白问柳自然就找到了那批东西。
“谁知道白问柳在哪?”坦胸大汉进到客栈大声喝道,他摘下白笠抖雪。这样的天气已算是很冷,可非但看不出他冷,反而觉得他很热,他的眼睛扫视过众人却是没人敢跟他对视。在江湖中走动的人都会知道这人绝不好惹,辣手摧花张大脚的名声没几个人不会不知道。
他的脚又臭又硬,放到河中河里的鱼都已吃不得,那条河过了三天三夜才能变成好水。他杀人从来不用兵器,他的脚就是他的武器。
据说关外一帮盗匪遇到他时全都丢了性命,一一被他杀死,不是被刀砍死也不是被毒毒死,而是被脚踢死,连人带马被一脚踢死,只需一脚,一脚就可以,因为从没人见他发第二脚。
那日凉风吹来,却吹不散这夏热,张大脚坐在茶馆外边喝茶,一张挂布被吹得猎猎作响,盗匪隔着十米大叫逼迫所有人交出钱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张大脚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一脚踢出,那里的人和马瞬间人仰马翻,几名盗匪和马都已经倒在地上发不出声,等到人们过去查探时他们已经断气,一个不剩。
要不是他的脚硬的跟铁一样怎么可能会一脚踢死人和马?他们怎么像花儿一样快速颓败?辣手摧花的张大脚的大名就是这么由来,据说他现在正在练他的手,想要变成他的脚一样,练得又臭又硬。
“你知道?”使得一手好锤的胖子喝道。这又是一名人物,双锤蜂。与人交手时他的锤面会张开像黄蜂一样的针尾,近日死在他锤下的英雄不说有十几个少说也有七八个。
一身白衣剑客的人坐在角落里喝茶,他的身体看似有点羸弱,喝完了茶他就慢慢地吃菜,慢慢地喝酒,他已经呆在这里半个时辰,像是一粒沙尘无人关注。他的腰里有柄剑,只要他的手里握着剑别人绝不敢去惹他,因为他的剑很毒很快,越弱的人隐藏得越深。江湖中谁都知道这道理。
“那病公子可否知道白问柳在哪里?”张大脚看着他道,羸弱的白衣剑客看过去实在是太弱了,所以他在江湖也有个名称——病公子,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病公子绝不是生病的原因导致的,而是为了练出又快又狠的剑,别人练剑是在空地上练,他练剑是在挂满木头的空间练,木头冲来他用剑劈开,劈不开只能被木头冲撞,长期以往他的身体自然大受重伤,但是……现在他练成了,他的剑又快又毒。
“我输了。”白衣剑客握住酒杯道,酒杯快要裂碎刺破他的手他却仿若全然不知。一个月前他和白问柳交过手,别人都知道他们交手时一定很精彩,高手过招本就很精彩,所以没人会错过,看过的人都会记住,白问柳只用了一镖就让他输了,一镖而已,绝无第二镖。
那日,白问柳和他站在路上对视,即使烈阳照来路人却也没想走,谁都知道这一战日后必定名动江湖,谁都渴望见证英雄的诞生。
白问柳没动他也没动,白问柳绝不会动,因为他动的时候他的镖就要飞出,白衣剑客却是要动了,他已观察清楚白问柳的动作,镖必然从他袖中发出,这一点绝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