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极端（1 / 1）
今日我这般行径，正是与钱师当年作为相违背，不知知晓这些后，钱师会有怎样反应呢？
卞瑶荷心中这样想着，可聚合死气山海的速度半点未见减慢，似乎就是要看三界融合，至于三界融合会有怎样后果，她不知道当然也并不在意，可这人间界还有些老家伙在意，所以很快便有人赶到想要阻止她，只是在看清楚她模样后，却都是驻足不前。
隐藏于监视器和摄像机后的决策者们看看尸堆中的少女（？，又看看站在尸堆旁边的许多老人，有些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还是刚刚被他们请回来的某位老人看见少女，稍稍叹口气后说道：“此人不要去管，我们也管不了。看见旁边那些老家伙了吗？那些老家伙比我还要老得多，他们可没有人敢去惹这个女子。不过，先去做好准备吧，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很不好过。”
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情况发生，其实老人也说不清楚，毕竟他对于“死气山海”“分割点”这些东西还是从长辈那里听来，而那些长辈大多数已是落在山海界的山脉中，几乎没有再见的机会。
他们虽是不肯冒险去拦住卞瑶荷，但山海界中总有些仙神还没有完全死亡，譬如说招摇山墓主人，他们尚还可以显露自己的身影，与这个世界上的人进行交谈，所以很快就有虚影出现在卞瑶荷身旁，柔声对她说道：“瑶荷，你这么做，让钱凉知道他是会不高兴的。”
“我只在乎他是否能在我身边。”卞瑶荷不为所动，哪怕这个虚影来自于猿翼山，来自于自己和钱师原本隐居的地方，但实际上，自从这些仙神作为封印节点进入山海界众山后，她就再也未曾在山海界中居住，偶尔回到山海界回忆过去，却总感觉有点恶心——拥有别人印记的山海界已经只能给她提供回忆，而不能让她驻足。
猿翼山墓主人对她显然还算了解，所以并未用她的过去来说服，而是用她和钱凉的未来：“你只考虑自己做什么对钱凉有益，却决不肯去考虑这样做是否能让钱凉永远记住你。你的未来是要与他绑定，可你这么做就是在让自己的未来与他的未来渐行渐远！”
这么说话还当真颇有效果，卞瑶荷停下手头动作思考片刻，最后得出个结论来：“你说的没错，我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可能让我们反目成仇，甚至最后我会死在他手上，但在那个时候，我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生魂与他绑定，这样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所以，必须让他恨我，让他亲手杀我！”
本来已是癫狂的她经由猿翼山墓主人这么撩拨，竟是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旁边那些老人心里虽说很是埋怨，到底不敢说出口，终于还是决策层内的老人找出对策来：“你们看看她经由人间界留下的痕迹，看看是否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或者说，她在什么地方停留最久。快去看看！”
这里不得不多说几句，人间界其实已是晓得山海存在，只不过能够觉醒者还是凤毛麟角，更不要说还有许多人被钱凉带走失去能力，而这些拥有山海者能力算不上太强，政府还能够控制，故而在这些人协助下竟是制造出用以探测山海的卫星来。
强者虽是强，可到底也是要所过留痕，政府便能凭此确定这些强者从何如来，向何而去，这招用来对付卞瑶荷也是适用的，所以十多分钟后他们就能确定她去过哪里，并因此找到刘瑞，刘瑞当然不会反抗政府，于是跟随机动队队员乘坐直升机来到华山，再次见到卞瑶荷。
他们是想要刘瑞劝说卞瑶荷，可刘瑞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更不要说他现在根本就是任卞瑶荷拿捏，然而旁边还有许多人虎视眈眈，自己要是不说话只怕是不成，只能鼓起勇气开口向卞瑶荷喊道：“师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原本这时候卞瑶荷还会搭理他，可惜她刚才因为猿翼山墓主人的话而变得疯魔，回头看见刘瑞后竟是喃喃自语：“若是我杀了他，是否钱师就会杀我，而我就能永远留在钱师身边呢？”
说着，她就要动手，长剑突兀浮现于刘瑞身后，眼见就要把他头给砍下来，恰此时忽有虚影挡住长剑，也让卞瑶荷陷入呆滞中，良久才能唤出声“师父”来，只不过勉强构造出虚影的钱凉根本无从回忆起有关卞瑶荷的过去，所以卞瑶荷对于他来说只是个稍有些熟悉感的陌生人，反而是刘瑞更得他的注重。
卞瑶荷上前几步想要与钱凉交流，钱凉却是防备着她偷袭刘瑞，这下子她总算是醒悟过来，停下脚步后笑着对钱凉说道：“师父，现在的你不认识我，这很正常，但我很快就会让你对我印象深刻，甚至是永生难忘。”
师父？
听到这个称呼，钱凉稍稍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内心有种冲动，竟是让他想要自然而然答应下来，仿佛眼前少女的这声呼唤自己已是应承了无数次，但他并无有关于此的记忆，所以只能暂且将之归结为自己的错觉，反而是少女的话更让他在意——看样子，她是打定主意非要杀刘瑞不可。
钱凉要保护，所以她要破坏。
她已经走向一个极端。
在看到钱凉动作和卞瑶荷表情后，刘瑞就知道事情不大好办，自己肯定是被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师姐给记恨上，就算现如今钱凉能够护得住他一时，到底是护不住他一世，所以他迫切想要破局，让自己脱离这种危险的境地。
只是还不等他思考出对策来，身前钱凉忽然开口说道：“你是叫做卞瑶荷吗？我听他人说起过，你本是某位仙神的弟子，可你现如今为什么要这么做？”
卞瑶荷有一瞬的惊喜，却又沉沉落入失望中，最后迎着钱凉的目光，缓缓把长剑收起来，轻声笑着说道：“师父，我暂且会饶过他，但他毕竟不能永远被你保护着，不是吗？再次见面时，我会杀他！”
身影倏忽而逝，钱凉的虚影也逐渐变得不稳定，刘瑞有心把情况告知钱凉，但钱凉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