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游说伊王(1 / 2)
十王府花厅内,尹王怒气冲冲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吓得周围的侍者个个瑟瑟发抖。
不过,朱仪却是澹定的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这件事情,礼部也有提及,据说是因为,陛下之前有旨意,让您和襄王爷,协助岷王爷料理宗务,主持宗学,所以……”
我tm……
尹王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差点就骂了出来。
是,他这段时间,的确是跟着岷王在宗人府帮忙,可那不是因为闲的吗?
当初,他被召进京师里头来,本就是犯了错来受罚的,如果不是因为国库不够充裕,原本兴建的府邸停了,保不齐,他就要落得个长久被软禁的下场。
恰逢着宗室进京,宗人府事务繁忙,天子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才将他和襄王两个人,从十王府放了出去。
这种情况,天子让他去宗人府帮忙,他敢不去吗?
但天可怜见的,他向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这段日子下来,也就是在岷王和襄王之间相互传个话,毕竟,这俩人谁也看不顺眼谁,几乎就不往一块待。
至于年节之后,他更是压根就没再去过宗学。
咋的,他这帮个忙,还帮出事来了?
尹王气冲冲的捏紧了扶手,片刻之后,忍不住霍然而起,道。
“不行,本王要进宫,见陛下!”
“王爷此时去,怕是已然晚了……”
似乎是对尹王的反应早有预料,这边尹王刚刚起身,没走两步,朱仪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闻听此言,尹王的脚步停了停,转过头拧眉瞪着朱仪。
于是,朱仪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算算时辰,内阁两位大人进宫已有一段时间了,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圣旨应该已经发到六科了。”
“那又如何?”
尹王冷冷的看着朱仪,道。
“本王身为藩王,长久在京,本就不合礼制,何况,本王这段时间并无过错,莫说是圣旨未下,就算是已经到了十王府,本王也要进宫问一问陛下!”
说到底,藩王的身份还是和普通大臣不同,对于普通大臣来说,圣旨一下,一切便已成定局,若有异议,一顶违抗圣旨的帽子扣下来,绝不是好受的。
但是,藩王毕竟是皇亲,身份贵重,所以,在面对圣旨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就像尹王所说的,别说现在圣旨还没送到十王府,就算是送来了,他亲自进宫找皇帝理论,也不是没有改变的可能。
不过,看着愤愤不平的尹王,朱仪却摇了摇头,道。
“王爷身份贵重,又是陛下长辈,自可对圣旨提出异议,但是,王爷为何会觉得,让王爷暂留京师,是责罚呢?”
啥?
尹王眉头紧锁,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望着朱仪。
这算问题吗?
他自己在封地逍遥自在,要不是皇帝一封接一封圣旨的催他,当他愿意到这京城来吗?
现如今,该受的罚受了,该出的气出了,事情也都了结了,还不让他回封地,不是责罚是什么?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因为朱仪微微一笑,开口道。
“虽然此次王爷进京,是因包庇贼人,阻挠整饬军屯,而被召入京城聆训,但是,诚如王爷所说,此事如今已经了结,就此而言,朝廷的确没有继续讲王爷留在京城的缘由。”
“但是,此次礼部上疏,要将王爷留在京城,是因王爷协理宗学有功,说直白些,礼部觉得王爷能力出众,可以为朝廷效力,所以,才请王爷继续留京协理宗务。”
话至此处,尹王的脸色已经隐隐变了。
但是,朱仪却挑了挑眉,继续慢悠悠的道。
“王爷,这可是朝廷信重,天子恩典,岂是责罚?”
麻烦了!
尹王倒退两步,缓缓坐了下来,神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总算明白朱仪的意思了。
虽然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但是,对于藩王来说,却有一些特权。
像是之前,天子因为他包庇凶人,下旨召他进京询问,尹王就推三阻四的不肯进京。
直到后来,接连两三道旨意下达,眼瞧着他再负隅顽抗,下回来的就不是宣旨的天使,而是官军了,他才磨磨蹭蹭的启程进京。
这种事情,在藩王当中,并不算是特别罕见的。
这是因为,天子召他进京,摆明了是来者不善,所以,他找各种理由推脱,都是正常的,而且,藩王的身份,让他能够这么做。
要是事情不大,这么混一混也就过去了,大多数犯错的藩王,其实也就是这么做的,最多事后上表认个错,以后收敛些便是了。
但是即便是进了京,见到了皇帝,如果受到刻意的刁难,藩王也可以据理力争,那么多的朱家宗室在各地看着,天子总不能太过刻薄。
所以,面对责难,尹王可以理直气壮的进宫讨个说法,尤其是现在,诸王都还在京师的情况下,他如果讨不来这个说法,周王,鲁王等人自会替他出面。
可是,礼部这帮混蛋,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夸他能力出众,能干有为,以此为由,让他留在京中协理宗学,这一下,他可就骑虎难下了。
因为如此一来,皇帝将他留在京城里头,是信任,是看重,是委以重任,让他为朱家江山,宗室后辈们出力。
这能找什么理由拒绝?
他总不能说,自己对给大明社稷尽力压根没什么兴趣,就想着回封地逍遥自在吧?
这话要是说出去,不用天子动手,周王,鲁王这几个老家伙第一个把他绑了送太庙面壁去。
要不然装病?
也不成,太医院那么多的御医,随便派一个过来,就能看出虚实,这又不是在封地,他可以随便威胁别人,在这京城,到底还是皇帝最大,这帮御医,肯定是没胆子欺瞒皇帝的。
再说了,要是被人将计就计,干脆将他留在京中‘养病’,那才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