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人（1 / 2）

季玄快步冲回家中，猛的推开门一看却空无一人，想来二人是出去劳作了。

季玄想到那二人吃人的那幅场景，只觉又恶心又害怕，又往家里的田地奔去，心想大哥二哥平时总是一人出去做苦工，一人回家耕耘，大哥二哥必定有一人在田地里。

他们家门口的地颇为富庶，他们买不起，只能在山边买了一处不那么贫瘠的田地，却离家里有些远。

季玄一路走一路左右张望，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呆住了。

只见深山中吃人的那个大汉和瘦子，正拉着一个小女孩，口中叫骂，似乎在说些什么。

季玄见那小女孩儿皮肤细嫩，肤白若雪，若是在太平盛世也是官家人才取得到的小妾，已经猜到几分，心中不由的咯噔一声。

小女孩后面还有一个老汉，似乎是小女孩的爷爷一类的人，正在推桑那小女孩。

季玄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只听那老汉对小女孩说道：“去伺候有学问的大爷是你的福气，你为什么拖拖拉拉的？”声音嗡声嗡气。

那小女孩哭着说道：“不，我不要离开爷爷。”

老汉的拳头也攥紧了，眉头紧锁，其实他也不愿意，只是一想到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还是说道：“听话，只是让你去当丫鬟，逢年过节还能回来看看，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那个瘦子也说道：“跟我走吧，保你以后每顿都吃得饱饱的，吃得饱穿得暖，不用像现在一样挨饿受冻。”

说到这里，瘦子暗暗心想：吃你之前让你吃几片树皮，填饱肚子也算吃得饱饱的了，煮的时候也算是穿的暖暖的，我也没骗你。

那个大汉也附和道：“是啊，你再不走我们可就买别家丫鬟了。”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老伯伯，你不能送这妹妹去，他们……他们要吃人！”

几人不约而同的一惊，大汉和瘦子心中打了个突，转头一看却只是个小孩，那小孩正是季玄。

其实季玄刚才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心想：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若是将要把我卖出去的是大哥二哥，他们得知我不知所踪，甚至于死讯会如何？

那定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想来这爷爷得知小女孩的死讯也是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这爷爷年事已高，怎么承受得了这般打击…

想到这里，小季玄虽然知道自己年幼力弱，出去定然有危险，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大汉喝骂道：“小畜生！你在说些什么鬼话？要命不要了！”季玄涨红了脸：“我说的是真的，不是鬼话！”

说着那大汉爆了一句粗口，揉身而上，一巴掌打向季玄。季玄抬起瘦小的手臂准备格挡，已经做好被打的骨折筋断的准备，暗暗咬紧牙关。

可那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季玄眼一看，只见一个高大宽实的肩膀替自己挡过了这一巴掌。

季玄心中一喜，脱口而出道：“大哥！”那人正是伯武。他适才在田间劳作，回家的路上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小季玄的声音，便走过来看到刚好遇上了这般情景。

这时二哥仲文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在附近当短工，听到声音也赶得过来。

仲文因为离得近，一字一句都听得特别清楚，便问季玄道：“小玄，你刚才说的吃人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说到这里又斜了那大汉和瘦子一眼：“别怕，有咱哥俩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你尽管说。”

季玄将山上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虽然有些地方因为紧张说的很结巴，几人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伯武和老汉尚且还在思考，仲文却头脑清楚，已知季玄所知不假，时间他缓缓开口道：“这孩子是我的四弟，他平时速来诚信，从不说谎，二位，有这回事吗？”

那汉子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兀自强辩：“他是你家的孩子，你怎么说他都可以，就算他以前速来诚信，说不定这一回撒谎了呢？”

仲文强压怒火说道：“小玄的这番说辞，许多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包括山路上的城势，下山的时间，他只有6岁，绝不可能编得那么仔细。”

夹在几人中间的小女孩听到吃人之后，已经吓得泪水在杏眼中打转，急忙缩到老汉后面，可怜巴巴的望着爷爷，这是她现在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谁知那老汉在沉默许久之后忽然将小女孩儿推了出来，说道：“我不信这小鬼的胡说，这人，我卖了。”

此言一出，季玄三人都愣住了，连那瘦子和大汉也是一怔，不过那瘦子反应极快，连连点头：“好啊，既然老伯这么相信我们，原来谈好的七钱银子就多加三钱，凑个整，一两吧。”

说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碎银，颠了颠，递给了老伯。

季玄大急似乎正要说什么，却被伯武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