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云岳峰.(2 / 2)
“你是说,他们二人一直在一起?”寒绡子赶紧问道,不愿意放弃丝毫信息。
他让店小二仔仔细细把当日的情形讲了一遍。根据店小二对落辰的描述,他越发肯定,画上之人就是落辰!因为落辰平时穿的什么衣服他最清楚不过。可是与落辰在一起的那个女的,他只能大概猜测是秦幼鸢,因为店小二也没有真正见过秦幼鸢化妆前的长相。寒绡子的心中似乎透出了一丝光亮,如果店小二所描述的当日二人便是落辰和秦幼鸢他自己日日不在山上,对落辰这个徒弟很少过问,难保他到处乱跑招惹了些什么人什么事。
带着一肚子疑问,他迅速赶回云岳峰,他想在见到落辰时直接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刚过了下谡,他便看到禁卫军的大队人马经过,朝着南境方向奔去。接着,他收到了宫中飞来的那只彩色的大鸟带来的讯息,要他在禁卫军回京城的路上劫杀秦业庭。原来,这群禁卫军是去南境捉拿秦业庭的!
于是,他悄悄跟在禁卫军后面。进到一片多有遮挡的山林,他选中一个满意的方便刺杀的地方等着。待禁卫军的队伍经过,他早已瞄准好囚车忽从半空杀出,一击成功。
确认杀了秦业庭之后,他便直接回了云岳峰。发现落辰又不在山上,他有些确信这个徒弟在外面一定做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他开始满山林搜寻,先从云岳峰的右侧山林寻起。八九日下来,几乎踏遍云岳峰右侧的所有山林,却一无所获。
他悻悻回到云岳峰顶,想休息几日再找。刚到山洞门口,便一眼瞧见里面透出的亮光。他吃惊不小,不动声色地走进,惊见落辰正坐在长桌前聚精会神地偷看他的东西。他气急败坏,迅速抽身出来瞬间按下外面的机关,将石门‘砰’地关死。
此时落辰在里面急得拍着石门求道:“师傅,我下次不敢了。求师傅快开门哪!”
外面传来那熟悉的阴狠满含毒意的声音,“不让你进来你偏不听,既然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就得死!!”
落辰想到刚才他看过的那张纸条:‘此子暂留他性命,切不可杀。不找到当年携带血书的宫女,你就永远带着这个孩子。’心想,纸条上说的那个孩子难道是我?
落辰故意试探道:“可是我刚才看到传你命令的纸条,你没找出那个宫女,就不可以杀我。”
寒绡子一听到那个宫女,瞬间气得涨红了脸,吼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落辰一下子明白,原来师傅多次对幼小的自己下毒手,却总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停手,不是因为他的良心发现,不是因为师徒情分,而是他受着某个胁迫的约束。落辰忽然对自己的身世开始好奇起来,到底他与宫女有着什么样的牵连?让恶毒的师傅一直不敢杀了自己?
寒绡子此时虽被激怒,却并未丧失理智。落辰的话激怒了他,同时也提醒了他:皇后不可能允许他在找到宫女之前杀了落辰。他想到随身携带的通缉画像,他要确定落辰与秦幼鸢的关系。他故意骗落辰道:“那你就慢慢在里面熬着,你的朋友秦幼鸢已经被我杀了。”
骤然听到师傅口中提到‘秦幼鸢’这个名字,落辰大惊!他想到师傅杀秦业庭大将军时出手的狠绝,如果幼鸢妹妹也遭遇师傅毒手,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但他转念一想,幼鸢不会冒然走出山寨。若是在山寨中被师傅发现,以山寨中众人的武功,合力起来只怕师傅也落不到什么好处。他略微松了口气,似乎在安慰自己,“你不可能杀了她的!”
这就是寒绡子想要的答案。落辰果然认识秦幼鸢!原来他们一早就认识,并且相熟!自己居然被这个早就该死的臭小子欺骗了,还居然妄想叫他去替自己杀秦幼鸢!原来落辰从来就没把他当做师傅过,寒绡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每当他一生气,他的脑中便会生出一些恶毒的想法。他决定,他要在落辰面前杀了秦幼鸢!他暂时动不了落辰的性命,但是他可以折磨他,不论从心里上还是身体上。他要落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死在自己面前。他要将落辰关在里面饿他十天,待到他虚脱后用铁链将他锁起来,当做一条狗来养!
寒绡子气呼呼地下了云岳峰,开始在云岳峰左侧的山林间遍寻秦幼鸢的藏身之处。他已经从万统领处得知秦幼鸢就藏在南境这片山中。他相信以他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一定会很快找到她!
洞外很快没了动静,落辰知道师傅一定是去寻秦幼鸢去了。他着急地在门上到处搜寻着,想要找到出去的机关。可是试了很久,石门依旧无动于衷。
秦幼鸢白日在山寨醒来,没见到落辰。听说他已回了自己师傅那里,心里就不大爽利。本来落辰回自己师傅处,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秦幼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神不宁。
第二日吃过午饭,她便跑到山寨门口坐着等落辰回来。冬日午后难得的暖阳晒得她恹恹欲睡,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什么也没有,不觉心中更加着急。依照落辰的速度,从虎耀山到他住的云岳峰,两天时间足够来回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他的师傅不让他下山吗?
又过了一日,守候在下谡的将士回来汇报。京中已探得信息,当年曾有一个叫寒绡子的道人,频繁被圣上宣召入宫。自秦皇后殁后,这位道人便再没有在皇宫出现过。之后不久,当时的贵妃越氏为皇家添了一位皇子,引得龙颜大悦,因此晋升为皇后。她所生的龙子,便是当今的东宫太子。
关于铁箭的事情,也有些进展。三年前,户部尚书章谦成曾私下批示由宛州府督造五万支铁箭。
听到户部的线索,章月婵立马警觉。“三年前不可能!安国已十数年未受大规模外敌袭扰。无有战事,父亲怎么可能批复一下子铸造五万支箭,更何况是杀伤力极强的铁箭!三年前,安国西部正经受旱灾,土地干裂,寸草不生,难民比比皆是。身为户部尚书,父亲只会批复紧急救灾的款项,如何在这个时候花费大量银钱去铸箭?”她越说越激动,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父亲。
秦幼鸢安慰她道:“我们都相信尚书大人的清白。你别着急,咱们既然在查了,就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秦长安也跟着劝解道:“不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咱们才要去查吗?在查清一切之前,还请稍安勿躁。”
在场的几个人也纷纷劝解,章月婵经大家一番劝解,方才冷静下来。
秦幼鸢仔细想着后宫查到的线索,皇后的事情听起来顺理成章,暂且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疑点。倒是这个叫寒绡子的道士,忽然就失踪,她凭直觉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个关键人物。可是他到底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