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寝宫会面.（2 / 2）
“在！”
随着老皇帝的一声高喊，守在门外的太监总管赶紧弓着腰跑入。
老皇帝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领命而去。
“陛下，您对玄清道长之事，不知情吗？”秦幼鸢为了确认，故意又问一句。
“朕曾下令过，没有朕的允许，他不得离开玄清观半步。朕怎会知道他去坤宁宫之事！”
秦幼鸢这才明白，为何老皇帝一开始听说玄清不在观内，表情会有些惊讶。可玄清经常不在道观内啊！看来这道长确实有些问题。
很快，闫荣英跑进来禀报，“陛下，道长确实不在玄清观内。”
老皇帝此时有些心慌，以玄清的武功，他在皇宫可以来去自如。他是因为玄清曾救过自己性命，才信任他，将他留在身边。可若玄清那样的人怀有私心，想要做什么违背他的事，那是非常棘手的。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只不过在这朝廷内外，深宫之内。完全站在他这边的人太少了。大部分人都置身于皇后编织的那张利益相连的大网中。玄清是唯一一个既不是他手下，又站在他这边的人了。
这些年，他身边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他经常去找玄清，一是为倾吐，二也是为了监视他的行动，到底有没有遵守不出道观的约定。
他现在心慌的是，这些年来，他陆陆续续将自己的各种心思都告知了玄清。甚至包括暗杀皇子！不光如此，玄清还知道他们皇家的许多秘事。
皇后在一旁看出了老皇帝心有忧虑，又说道。
“陛下，监察史查出，珠儿是被武功高强之人在许妃屋外，以石块击中腿部，导致其一时不慎，跌落至许妃手执的匕首之上导致意外身亡。”
骤然又听得这个消息，老皇帝睁圆眼睛，对了秦幼鸢道。
“为何不早些来报？”
秦幼鸢赶紧解释，“草民一直不知那武功高强之人是何人，不敢随意攀咬玄清道长。知道听说他在坤宁宫作乱，才基本确定那人是他。”
对于大皇子夷珠的死亡，老皇帝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心疼的。
虽然明知他做了对不起自己这个父皇之事，与他的宫妃许妃有染。但在老皇帝心中，他从未怪过自己儿子。正因为此事，他更加厌恶许妃。憎恶她连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在夷珠将将十四岁之时，便勾引他与其生子。
他明知夷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可那也是皇家血脉，是他的皇孙。
他从未生过陷害夷人之心。不像夷昌，那的的确确不是自己的儿子！
几人正考虑玄清的事情，忽听外面慌慌张张来报。
“陛下，不好了！孙子英将军带兵打到阙城外了！”
屋内所有人都惊呆。
秦幼鸢想，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每到一个国家，都要经历一番臣子谋反的大戏？
四人随着老皇帝疾步走出寝宫，前往御书房。
这种时候，将士和大臣们肯定要到御书房去面圣。秦幼鸢想拉着落辰趁机离开，不想趟卫国这个浑水。
但是老皇帝不放开落辰。“你们俩一起来！”
无奈，四人全部到了御书房。已经有一大波觐见的臣子在等候。这是秦幼鸢第一次见到卫国群臣。遇到此种突发事件，群臣乱作一团，众说纷纭。
见陛下皇后都在，群臣稍稍安静了一些。
“陛下，孙将军，不，孙子英那贼子带着八万兵马围在阙城外，随时准备向城内发起进攻。目前，各城门已关闭。”
“陛下，西边和南边的军队一时调集不过来。只能派人出去，召集附近州军前来应援。”
“区区八万兵马，至于尔等慌成这样！”老皇帝岁年事已高，自己却也经历过马背上来争夺天下。八万兵马的场面，不足以震慑住他。
“赵将军，蔡将军！”
“末将在！“
“你二人速带羽卫营，增援城防营。”
“宗正，速带朕手谕，去将皇陵虎卫营喊来增援。”
很快，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御书房的人退去一大半。剩余之人多是一些担心的老臣，也在见到陛下和皇后一起执政的场面之后，安心地退下。
城外的孙子英围而不攻，只限制进出城，仗实际并没有打起来。似乎，他在等待着什么。
就这样过了三日，城内百姓突发疫病。秦幼鸢早将各府及赌坊众人召回兰阁。商议如何应对这场卫国的政治灾难。
忽然，家丁从外面带回消息，城内开始爆发瘟疫。众人一听，又是瘟疫！
秦幼鸢赶紧询问感染者的详细症状。依据家丁所描述的症状，她怀疑，这就是和鬼方城那次一样的瘟疫！
对于那次瘟疫，众人已经有了一些防备的经验。府内立即制作好布罩蒙面，即使天气炎热，各人还是尽量减少身上皮肤的裸露。
秦幼鸢蒙上面纱，马上入宫，找到夷乘，一同去面圣。
他们与老皇帝讲了一下情况，并一起找出当时鬼方郡疫病相关的所有折子。却没有一个折子上写明当时针对此疫病的药方。当时众人的焦点皆在夷昌被害这件事情上，对于已经妥善得到解决的鬼方郡瘟疫并无过多关注。
夷乘不愧是医药世家背景，他忽然想到还有一处存有药方。当时，他一回京，舅父就找到他，向他仔细询问那瘟疫的病症及最终解决的药方。他自小熟悉各类药名，当时凭着他对药方的记忆，由他口述，叫舅父详细留下了一份记录。如今，恰好派上用场。
夷乘赶紧跑去太医院。太医院根据那副药方，熬制出大量解药。并在禁卫司的帮助下，在城内设多个点，分发给感染者饮之。并嘱咐所有人，戴好面罩，尽量不要接触到感染者的呕吐及排出物。
可惜，不知是何原因，喝完解药，也只能是抑制病情，却起不到根治的作用。秦幼鸢和夷乘核对过无数遍药方，确定没错，这便是在鬼方城内一直使用的一模一样的药方。
“难道是剂量配比有错？”
“若是如此，那可有些麻烦。我自问不可能记错剂量配比，但若真的错了，那可得花上好久才能慢慢研制出来。”
“可这些人等不了那么久啊！他们的身体会被慢慢耗尽。”秦幼鸢有些着急，但也毫无办法。
犯病的军士们，根本无力打仗。若这样延续些时日，城门估计就要不攻自破。
为防止因蚊虫叮咬而导致疫病大肆传播，她又建议，在城内设火化点，将感染而亡的尸体当即火化。
此时，除了出城去鬼方郡寻找神医问药之外，再无可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