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鬼谷门牵线木偶,张文远搬弄是非(1 / 1)
白胜与妻子都被关押在死牢中,由于晁盖等人未被抓获,案子没有完全侦破,因此白胜尚未被定罪。白胜看着从自己脚便大摇大摆走过的一只大老鼠,他心中不禁感慨道:我也是号称‘白日鼠’,如今却还不如监狱中一只老鼠。它至少还能自由出去这牢狱,而我却在这里不见天日。也不知道晁天王他们怎么样了?若是晁天王等人被抓,自己很快也就要人头落地了,如今自己尚在这里苟且偷生,想必晁天王他们已经逃出生天了。晁天王他们逃走后,不知道会不会来营救我。哎——想什么呢,晁天王他们被官兵追捕,逃命还来不及,怎的空闲来救自己。不知道天王哥哥会不会记恨我供出了他们,若是惹恼了天王他们,恐怕自己就要在这里呆到死了……白胜正在胡思乱想,突然传来了呼啦啦的声音,原来是一个牢头,用钥匙打开了锁链,白胜吓得往回缩了缩,往日里只要是牢头来,将自己提出去审讯,轻则一顿棍棒,重则需要躺个几天才能缓过来,反正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牢头把门打开,说道:“就一炷香时间,有话快说,不然上头来了,我也担待不起。”说完牢头竟然把门一关,转身离开了。白胜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的长大汉子站在自己面前,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貌。白胜往墙角挪了挪,默不作声。只听那汉子说道:“你就是白胜?”白胜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我素不相识,找我何事?”
那斗笠汉子冷哼一声道:“你做的好事,供出了晁天王,惹得官军追杀,晁天王如今已经死于官军刀下!今日我就是为晁天王报仇来了!”说完他抽出一把匕首来。
白胜听了他的话之后,如遭雷击,双目呆滞,一下坐到了地上。许久后,他才哭道:“天杀的何涛狗官,诳我说晁天王已经招供,我担心妻子重刑之下难以活命,因此才说出了晁天王的名字,后来他们摸清了三阮和吴学究他们的信息,这才又来审问,我见他们信息都已经得知,才将这一切合盘拖出。不想这竟然害死了晁天王,早知如此,就是咬掉舌头,我也不会供出天王哥哥。如今天王哥哥已经被害,我白胜愿意以命抵罪,来吧!”说完白胜将头一歪,露出脖颈来,闭上眼睛,一心求死。
那斗笠汉子点了点头,摘下斗笠,露出真容,只见他生的貌相魁宏,双拳骨脸,颌下有稀疏的黄须。他笑道:“白日鼠不愧为一条汉子,天王哥哥没有看错你!晁天王并没有死,如今已经到了梁山大寨,现为梁山头领。我乃是‘旱地忽律’朱贵,此次就是奉了天王之命前来救你。”
白胜听了之后,大喜过望,两人又继续耳语几句,到了时间之后,牢头开了门,朱贵这才离开。几日之后,白胜与妻子先后病死在狱中,官府将其草草火化了事。其实这两人只是官府找的两个替死鬼,真正的白胜一家已经被朱贵接走了,此刻已经到了水泊的船上。白胜在船上对朱贵道:“我一家能逃出生天,亏得朱贵哥哥相救!”朱贵摆手道:“此事我不居功,如今官府腐败不堪,只要上下打点,用够了银子,何事做不成?”众人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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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送走了刘唐,便继续回了县衙中公干。而他却不知,有一双眼睛已经默默的盯着他许久了,此人正是张文远。他是郓城县贴书后司,生的眉清目秀,白唇红,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调丝,无有不会,特会讨妇人欢心。他与宋江素来不和,宋江看不上他的这一身无用风流,他则看宋江黑矮却有‘及时雨’的称号,内心却不以为然,时常在背后说道:“我若是家中也有宋押司的家底,我恐怕也能做那及时雨。”
前些时日,他就向县尉举报宋江可能向晁盖通风报信一事,可是最终此事却不了了之,心中就更加忿忿不平。昨日,他正在一家酒馆听着小曲喝闷酒,却忽的感觉左边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朝左扭头回看,却未见任何人,再扭头回来,却发现手边有一张字条。张文远看了字条上的内容之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身酒气醒了八九分。原来上面写着:不日晁盖遣刘唐给宋江送百金救命钱。张文远看了看左右没有别人,便将字条放入怀中,匆匆出了酒肆。
此刻张文远心中冷笑,原来你这‘及时雨’是靠勾结匪徒得来的名声,今日恐怕就要栽到我张文远手中了。可惜了你那小娘子婆惜,看来她也要便宜我咯,嘿嘿。想到这里,张文远先回县衙一趟,看到宋江正在处理案牍工作,便放心的转了几圈到了那郓城县西巷的楼房之下,他敲了三下门,许久没有回音,他便又敲了三下,里面想起了一些声音,然后门便被打开了个缝隙,张文远一看,身子顿时酥了半边,里面正是那阎婆惜。原来阎婆惜与张文远是旧相识,阎婆惜跟着父亲在郓城县卖唱之时,张文远就是常客,怎奈他囊中羞涩,很少给出打赏。阎婆惜初看他长得眉清目秀,时常来看自己,心中也就起了春心,但后来见他吝啬,少能拿出打赏,便心中又不悦起来。自从跟了宋江,阎婆惜心中便暂时忘了这张文远,宋江虽然生的不如张文远,怎奈他却能拿出银子让自己过得潇洒。但是久了之后,宋江来的不再勤快,有事三五天不来一回,这就让阎婆惜难耐寂寞起来。合着张文远也有意,两人便又勾勾搭搭起来。那阎婆撞破了几次,都将那张文远赶走,并警告婆惜道:“如今咱们母女的富贵都是来自宋押司,你若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宋押司收了这些,看你以后如何过活?”
阎婆惜一看是张文远,想起母亲的警告,便冷哼一声,就要关门。张文远用脚挡住了门,笑道:“婆惜姐姐若是无意,怎的会给我开门呢。”说完便从门缝里挤了进去,门很快被关上了。张文远道:“婆惜,你可想苦我了。”说完便一把将她抱住,上下其手起来。阎婆惜也是久旱逢甘露,便欲拒还迎,一男一女便勾搭在一处。接下来,东西被碰倒的声音,男女的喘息声,木床摇晃的吱呀吱呀声便都传了出来……
许久后,这场天雷地火才平息下来。只见张文远靠在床边,那阎婆惜身上只剩下一个肚兜趴在张文远怀中,手中正在他的胸口画圈。她想到为何这张文远就没有宋江的钱财呢,若是如此,自己又何必委身那黑矮宋江呢?想到这里,阎婆惜道:“这个白面郎君,只敢来偷腥,若是被那宋江撞到,看你如何?”
张文远此刻却哈哈一笑道:“宋江,恐怕接下来他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此人真实天大的胆子!”
阎婆惜一把掐住这张文远的要处,道:“休要在我面前诳我,宋江在郓城县可谓手眼通天,哪里来的大祸临头?”
张文远连连求饶,他便将那些事情娓娓道来。张文远道:“泼喜,若是你想要和我能长久下去,接下来你就要……”阎婆惜听了眼珠一转,冷笑一声道:“你可真是一个坏东西。”说完这对孽缘鸳鸯便又苟合起来。
此刻这栋小楼的二层床沿上却倒挂着一个人,此人干巴瘦小的身材,有如稚童一般。身上穿着青灰色的衣服,头上也蒙着一个青灰色的头套,乍看之下很难发现他的存在。这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屋内的香艳画面,心中暗暗冷笑,好一对没有廉耻的人,若不是奉了上师的命令,非要办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想到这里,他腰部发力,轻飘飘的一个空翻上了房顶,竟然丝毫没有发出可察觉的声音,然后他几个起落便到了远处的一处房顶,然后朝下一跃,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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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县有一个卖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平时就只是在街上帮闲,常常得宋江银钱上的帮助。郓城县中但有些公事便去向宋江检举揭发,也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这一日晚,他赌钱输了,想去找宋江借点本钱去赢回来。到了县衙四处都寻不见。有个衙役问道:“唐二哥,你寻谁这般忙?”唐牛儿道:“我这里在找宋押司。”那衙役道:“宋押司出去公干了,不在县衙,你晚些时候再来吧。”唐牛儿寻不得宋江,只能悻悻而回。唐牛儿扭头离开,正在走时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肩头,唐牛儿赌输了心中正气,口中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拉你爷爷……”他扭头一看却是一个黑塔似得大汉,唐牛儿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黑旋风’李逵,因其与唐牛儿一起下过几次赌场,因此识得。唐牛儿哪里还敢抖威风,连忙跪倒赔罪,口中连道:“铁牛爷爷,我这有眼无珠,没看到是爷爷,口中吃了大粪,请爷爷恕罪!”一边说一边抽自己大耳瓜子。这唐牛儿曾亲眼见过李逵在赌场将一个骂他的人一巴掌打掉几颗牙齿,一时昏死在那里。
李逵原本正要发怒,此刻见唐牛儿那个怂样,心中气消了七八分,说道:“你这厮,以后说话看清楚人再骂,今日就不和你一般计较。”唐牛儿千恩万谢。李逵与他聊了几句之后知道了他要找宋江借钱,于是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给了他,唐牛儿哪里敢要,后来见李逵又要发火,这才接住。唐牛儿走了之后,李逵道:“嘿!若不是公明哥哥常常教导俺要学会笼络人,俺才不会将银子给这腌臜货色。”
唐牛儿拿着银子又去了赌场,也许是他今日走了水逆,不一会儿功夫又输了个精光,他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出了赌场们。这时从赌场中又走出两个人,一个人双臂刺满了虎斑,脖子上处有一个虎头隐约露出,另外一人则是脸上脖子上都是疤痕,似乎是生过什么病。两人哀叹道:“今日怎得这么背,一把都赢不得。”唐牛儿见两人也输了,于是便心中舒服了几分,上前便和这两人答话。聊了片刻后,疤痕脸说道:“我们知道一个秘密,若是去告诉了宋押司,他那及时雨的性子,必然肯赏我等一些银钱。”宋江素来对唐牛儿有恩,唐牛儿便好奇的问道:“两个大哥,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秘密?”
那两人连连摇头,偏不告诉唐牛儿,唐牛儿愈加心痒难耐,死缠烂打之下,两人在其耳边悄悄的说了一番话。唐牛儿初始听得高兴,后来便愈发的皱眉,最后他不禁暗骂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娼妓,不记得恩情也就罢了,还要让恩公当那绿毛龟。
唐牛儿听完之后,再三向两人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然后又寒暄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去。那两人看到唐牛儿远去的背影之后,面露微笑。这时,一个身材干瘦矮小之人,悄然到了这两人身后,然后开口说道:“‘中箭虎’、‘花项虎’,咱们的任务也完成了,该回去向鬼谷上师复命了。”两人扭头一看,刚刚不然不知道他何时到的身后,纹虎之人说道:“‘鼓上蚤’不愧为鬼谷门轻功第一,来无影去无踪,翻墙入户,踏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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