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汉家之子(1 / 1)
汉京的城门站满了人,跪着的奴隶、护卫汗王家族的宫廷卫兵、宫廷武士和太监以及女奴,以及众多围观的金汗女人们,他们在等待他们的丈夫、儿子回家。张延伟目光离开怀中的孩子,放眼望去。
征服佩切涅格人复仇的欲望终于得以实现,以及那丰厚的军功让荣耀加身,他看上去是如此的骄傲与自豪,确实也是,他在汗国危难之时登基为王,又在战争中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率领军队获得战争胜利。可是看到同胞那期盼的眼光,他又无比的自责和失落。是的,很多的金汗近卫和武士死在了战斗中,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逃兵。
“我的臣民们,我张延伟,你们的汗王率军击败并征服了佩切涅格人,解决了汗国面临西南部的威胁,那片肥沃的草原和那宽广的大河,从此成为我们金汗人的土地。这是我的责任,我责无旁贷,但我的金汗战士同样有很多死在了战斗之中,他们无比的英勇,他们没有任何一个是逃兵,他们为他们的祖辈、祖先们挣到了无上的荣光。向他们致敬吧!金汗人们,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的……”张延伟对着众人说道。
也许是他太年轻,所以考虑得如此简单,就因为同胞的战死,让他感到对人民的愧疚,可是真正的统治者不是这样的,为了获得各种的胜利,任何东西都可成为,为王为帝的利用价值所在。
他用对敌人的屠杀,阻止了有一天敌人对自己和同胞的屠杀。他的帝国必将建立在整个金汗人的团结统一上,继而对众多外敌和内部分裂者,致以残酷的尸骨上。
危险的异域,软弱的绵羊会在可怕的草地和森林里,被残忍的野狼残杀吞食,只有成为猎人,才能去捕获这些凶猛的野兽成为自己的盘中餐。
“我没有做错,未来还有更多的死亡出现,那每次这样,我难道要去自杀,摧毁这个先祖所创的伟业,这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去更加严格的对待他们,严格地培养和训练他们,让他们在战场上更能杀敌立功,而不是简单的去送死。以及保护好这些金汗军人家庭以及他们的孩子~未来的职业战士们。”张延伟心想,
这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他的祖先张义潮,祖父张承奉和父亲张启晟,整个张氏的领导者们都在有一条不归路,自己同样也是如此。在不远的将来,他以及他的后代都讲和所有的河西后裔一起踏着无数人的尸骨前行,去开创这异域的汉文化帝国。
愧疚之余,他更加的骄傲和自豪,他是胜利者,他是征服者,他和他的金汗人同胞一起战胜并屠杀了敌人。身后那些疲惫但同样无比骄傲的军士们,同样如此,除了获得了丰厚的战利品外,还获得了头衔的提升和土地的扩充。以及那众多人看向他们时漏出羡慕的眼光,他们获得了荣誉。
一个奴隶,大概只有作为奴隶的想法,一个贵族就很自然的流露出作为贵族自信、骄傲和战士一样的气质,而作为汗王的张延伟,不用为自己虚伪的怜爱世人而感到烦恼,他必须拥有一个君主必须拥有的气质和抱负及手段。他是君主,所有的手段,在自己能做到的情况下肯定不会放过的,也不必为此羞愧。
甚至可以说,他明白现目前整个汗国,是由众多的军事贵族统治国家,他只是其中的一员,对整个金汗人来说这是好事,现目前的军事集团相对团结一致,以及对外的不断开拓进取。
但他是君主,他不能让一把锋利的刀架在自己和家人的脖子上,他必须把这把刀握在手里。成为自己的刀,他现在的虚与委蛇,只是为了防止国家分裂和家族的混战,让外敌得以入侵。当有一天不在开拓进取,转而与他这个君主争夺权利,那可就危险了。
张延伟抱着手里这个亚麻样的头发,天空一般颜色眼睛的孩子,他看的很是出神,这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是这具身体亲生的,但看着那女人期盼的眼睛,他做不到拒绝的不去看看。他试着去抱一下,可就这一下让他很开心,不是因为喜当爹,而是第四代的金汗人终于来了………
无论什么样的金汗人,只要是以金汗人的教育、文化和传统为认同的人,他都将成为金汗人。因为他知道历史,那个比金汗人西迁更加可怕的蒙古西征,所造成的仅仅只是自己和治下的鞑靼人成了天方教信徒,其他的没啥改变。
他是汉人,手中的孩子同样也是汉人,他将和所有的第四代汉人接受一样的教育,一样的文化,一样的传统等等。金汗人继承着古老汉人的血脉,同样拥有匡扶天下、传播文明的责任。
他的王朝、他的人民及他所带领的文明不能如蒙古的铁链一样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也肯定不会。他要做的就是化胡为汉,带领金汗人去抢夺异族女性的子宫,生育金汗人。去传播汉文明,让这片神都无法照顾的蛮荒之地,成为汉家乐土,让所有人沐浴在汉家的光辉之下。
这是他的方法,困难的方法,他不能一下子做到让所有异族成为金汗人,只有去奖励那些作战勇猛的异族士兵、大文豪、卓越的工匠,拉拢他们,培育他们,让他们成为人群中的上等人,以区分那些,不受文明化的蛮族,去影响、压制那些愚蠢的家伙们,但同样做不到一刀全杀光所有这些被统治的异族,更何况那是浪费。浪费那宝贵的人力资源。
这片极地和森林、草原组成的生态圈内生活的众多斯拉夫部落和芬兰-乌戈尔文种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中一段时间接受过那些维京人的统治,且无序混乱的统治,所有的亚伯拉罕宗教都还无法影响到这里,金汗人就是这片土地的天选之子,他们将定居这里,改造这里。
张延伟抱着儿子开心的笑了。“他叫张博军,这是他的名字,未来他将成为一名勇敢的战士和将军……(仅仅只是妾室所生不说太多,说完后把孩子轻轻的交给了他的母亲撒拉。
“照顾好他,当他六岁时,我将为他安排教育和训练。虽然不是我的继承人,但我的每一个儿子都不能成为软弱的腌鱼。”张延伟对着面前这个漏出欣喜中带着点遗憾表情的女人说道。
但他更不能表现出任何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并立其为继承人的心思和表情以及表达。如果这样做直接搅混了汗国的权柄的继承顺序,让那些野狗般的贵族们拥有可乘之机。
从张氏或者说几乎整个华夏文化圈里,嫡长子才是一个王朝和世家的继承者。其余诸子都没有这个责任或者说权利,他不能违反,特别是几代人的努力,使得整个汗国的贵族世家和金汗的府兵、武士阶级都如此,甚至普通的金汗人家庭都如此(金汗人定居后几乎都直接变成了富裕的军事阶层,他们的继承人会继承他们的权利以及财富。
汉京内,佩切涅格人制造的混乱所带来战火的遗迹依旧清晰可见,但是当他们的汗王回京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金汗人和住在汉京的下级贵族的家人们都在为汗王和汗王军队的战功而喝彩并低头扶胸致礼。
张延伟在卫兵的陪同下回到了汗王宫。坐在王椅上,静静地思考着或许就仅仅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