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与那月轮共舞 不死的巫师（1 / 2）

“众生之主，伟大的天父，请指引您迷茫的信徒。”西泽瑞轻声祈祷着，他走到契布曼·格莱斯顿面前，挥起那柄在神谕教义中具有裁决意义的燃烧的刀刃。

\t火光照亮了巫师暗沉的脸，携带着烈焰的刀刃竖劈而下，沿着短刀劈砍的轨迹，巫师的身体向两边裂开了，变成了无数羽色漆黑的乌鸦飞向四周。

\t然而在伊系·梅卓莉安眼中，西泽瑞根本没有挥刀，而是双眼无神地愣在了原地，她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t“不要相信你的眼睛！西泽瑞。”魔女高声提醒道，“他很擅长欺骗，你必须遵从你的直觉！”

\t乌鸦扬起尖锐的爪子向西泽瑞扑来，他努力克服恐惧听从魔女建议闭上了双眼，通过其它感官辨别巫师的位置。

\t他并没有听到乌鸦纷飞时扇动羽翼的声音，契布曼·格莱斯顿仍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挥动一刀，并未感受到太大阻力，但他的确切断了某个东西。

\t西泽瑞睁开眼，他看到契布曼·格莱斯顿的脖子上空荡荡的。

\t他砍下了巫师的脑袋，契布曼·格莱斯顿已死，一切都结束了。

\t真是这样吗？

\t巫师被切断的脑袋在开口说话，鲜血从他嘴中翻涌而出，使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溺水者无意识的哀嚎。

\t“他在说些什么？”西泽瑞问道，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t伊系·梅卓莉安迟钝了一下，她没有立即回答西泽瑞的问题，因为她也不明白巫师在说些什么，直到她从那些模糊的语句中听到某些刺耳的关键词。

\t“快阻止他，他在念某种咒语！”

\t“该死的！”西泽瑞举起短刀向巫师的头颅刺去，尖锐的刃尖直接贯穿了巫师的额头从他的后脑伸出。

\t即便是这样，巫师的嘴仍未停下。

\t魔女再次施展了“凛冬之息”，从巫师口中翻涌的血液急速凝固，他的喉腔被冰霜填满，极度的低温一直蔓延至其颅内，他的瞳孔急剧放大，瞳仁变得异常灰暗，俨然一副完全失去生机的模样。

\t可他嘶哑的声音依然在森林间回荡。

\t“他是杀不死的吗？”伊系·梅卓莉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事态的发展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t死灵法师的确能够操纵不死的怪物，但他们自身却并非不死的，他们理应和其他魔法师一样，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躯。

\t可为什么契布曼·格莱斯顿会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t魔女向自己询问着这个问题，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盯着巫师干瘪的头颅以及那双无神的眼睛，她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t“不，不对！”伊系·梅卓莉安冲西泽瑞喊道，“不对，他不是格莱斯顿！”

\t“你说什么？”西泽瑞十分困惑。

\t“你看他的眼睛，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他的血肉，也不是人的血肉，他不是契布曼·格莱斯顿，他只是个傀儡！”

\t经由魔女的提醒，西泽瑞也注意到了，他回忆起契布曼·格莱斯顿始终无神的双眼，即使被卸下一条胳膊也毫不动容。

\t如果眼前的巫师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t“宾塞登小姐。”现在最值得担心的是卡洛儿的安危，伊系·梅卓莉安意识到这点并立即循着卡洛儿的踪迹跑向森林深处。

\t西泽瑞正打算跟上去，一直在他耳畔回荡的咒语此时戛然而止。

\t巫师的头颅与无头的身躯像遇火的蜡一般融化，血肉连同骨头一齐化成一滩浓稠的泥沼，这引发了西泽瑞不好的回忆。

\t血作的泥沼翻涌着，但与记忆中的不同，它并没有开始蠕动。西泽瑞向血沼扔出一团火焰，也和记忆中的不同，火焰在接触血沼时立即熄灭，毫无功效。

\t然后他看到一只暗灰色的野兽般的爪子从血沼中探出，可血沼之下只有泥土，那只爪子就像是从大地中伸出来的一样。

\t爪子还在继续往外伸，接着出现的是类似人的肩膀和一个灰色的畸形脑袋，头颅两侧长着山羊的角，五官的布置却近似人类。

\t……

\t伊系·梅卓莉安跟随着即将消散的金色光线奋力追逐着，她只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她追了许久也没发现巫师的踪迹，也许真的是她考虑太多。

\t她很快追出了森林，眼前是绵延的丘陵，借助月光，远远的，她望见了光线一直延伸到山坡下那座废弃的小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