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的答案（2 / 2）

宴会缓缓进行，音乐，美酒，人们互相攀谈着，试探着，利益是唯一的道标，所有人都在这个道标下进行着肮脏的交易。

光鲜亮丽的表面下却是令人作呕的本质。

这就是帝国的贵族吗？一时之间，浓厚的疏离感包裹住了她，只有看着前方罗夏坚挺的脊背，她才能稍稍松口气。

罗夏，你就是想与这些为敌吗？

察觉到了爱丽丝的异常，在应付完了面前的一波人以后，罗夏拉着她悄悄地来到了阳台上。

“怎么了？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他柔声问道。

“托雷西亚家族家训是不参与帝国的政事，而我自从握起剑以后也再没有同帝国贵族打过多少交道。”

“但是在我的印象中，贵族的作用应该是保卫他的子民，就像骑士在战场中应该英勇无畏，奋勇杀敌。”

“而在枫叶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们真实的所作所为，也看到了罗夏你的努力是如何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我以为是贵族改变了，堕落了，但是在这里，我看到了我印象中的他们。”

“他们，没有改变。”

爱丽丝少见地说了这么多话，这个女孩把保护自己当做自己的毕生信念，所以才会成为帝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剑圣。

毫无疑问，她是强大的；但是在另一方面，她又是弱小的。

她的世界是简单的黑白色，她所坚信的，所坚守的，都来自于这种简单的绝对的正义观。

然而，这是不行的。

罗夏深知，现在的贵族利益熏心，一个个仿若衣冠禽兽，但是若是把那些受他们压迫的贫民或奴隶放到他们的位置，表现却并不会比他们好多少甚至很有可能会更糟。

他轻轻地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

“这就是贵族啊，爱丽丝。”

“就像宴会上的这些人，你觉得他们都已经堕落。可是我敢说，若是现在迷雾之森的白鬼袭来，他们之中许多人也会在枫叶城奋战到死。”

“可若是平时，甚至可以说是在大多时候，他们就会像你看到这样，成为人们痛苦的根源。”

“曾经的我们，处于不安定的生活当中，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们必须推举出具有足够能力的人来领带人们，统一规划，从而共同应对生存的挑战。”

“这些人就是贵族，这是时代的发展，历史的必然。但是到了今天，贵族制度显然已经过时了，它不再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而是阻碍社会发展的力量。”

“所以他们也必将被扫入垃圾堆中去，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个人的表现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只是因为历史的必然，他们做出了自己作为贵族应该做的事，而我们所做的，则也不过是顺应历史，将他们扫入垃圾堆里去。”

“贵族，不适合这个时代。”

罗夏抬头仰望天空，斩钉截铁地说道。

顺着罗夏的视线，爱丽丝望向天空。

漫天的繁星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有这样的感觉完全是因为罗夏，因为罗夏自清醒以后，常常这样看着天空，皱眉沉思。

“走吧爱丽丝。”罗夏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等这次宴会结束了，我和他们的关系应该会缓和不少，毕竟我交了不少‘投名状’。”

“你说的东西我现在还不太明白，”爱丽丝看着罗夏的脸，“但是我会慢慢见证你所说的的一切。”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是你的剑，你的盾。”

要是能在加上一句你的妻子就好了，罗夏暗暗想到。

“嗯。”

“这次我得到了一些消息，或许再过不久，我就能给枫叶城换换血。”

“到时候，我的安全可就得全靠你了。”

爱丽丝没有再回答，但是从她坚定的表情中罗夏已经读懂了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