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山羊幼仔（1 / 2）

“我不想再看到这种废物出现在战场上！竟然会被不死者给吓晕！”

身披白色全身铠的骑士，指着因为昏迷而被拖出军阵的一名士兵吼道。

“我马上让这个碍眼的家伙消失在您面前，大人，您别生气……”

军阵外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一边陪着笑脸，一边从后面架住这名士兵的腋下，吃力地把他往补给阵地拖去。

这名麻布衣襟外面还罩着围裙的妇人叫凯丽，她是耶·兰提尔外围村镇的一名普通农妇，应王国“征召”来给士兵们洗衣做饭。

凯丽平时也是干农活的好手，不至于拖不动一个体格偏瘦的小伙子，只是被士兵身上厚重的护具拖累，才显得有些吃力，否则她都能把小伙子扛在肩上带回去。

昏迷的年轻士兵穿着一套不合体的护具，仍旧紧紧握着有些粗糙的制式长枪，他装备的护肩过于宽大，显然与铠甲不属于同一套，看起来有些滑稽。

正是这种充满违和感的搭配，让同样是临时被拉来、负责后勤苦力活的凯丽确认了年轻人的身份——临时充军的平民。

王国和帝国的卡兹平原之战再次上演了，帝国拥有更强大、训练有素的骑士，但是王国拥有丰饶的土地和充裕的人口。

这次列阵完毕的双方，帝国派出了六万骑士，而王国拥有三个方阵，总计超过二十五万名士兵参战。

王国的军阵中，充斥着大量临时征调的平民，虽然质量无法与帝国骑士相比，王国要的是让对方忌惮的数量和气势。

帝国往年的目的正是干扰王国的农业，迫使王国征调大量平民进入军队，慢慢消耗王国的力量。王国摆出这种规模的军阵，可能正中帝国那位铁腕“鲜血帝”的下怀。

但这次的宣战时间选在了冬天，正好度过了农忙的时候，王国便毫不吝啬地大举征召，摆出了远胜往年的阵仗。

卡兹平原附近几座城镇、村庄的妇女和超过入伍年龄的老人们也被征调到了前线附近，这样的遭遇让她们对同病相怜的民兵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凯丽正是其中之一。

在她把昏迷的年轻人拖到补给营地后不久，凯丽听到营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战争开始了吗……”

她抬头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魔法阵逐渐成型，有些茫然地低语道。

“这是什么东西……”

先前昏迷过去的年轻士兵缓缓睁开眼睛，躺在地上的他也看到了天空中炫目华丽的魔法阵，多层嵌套的魔法圆环旋转流动，透出一种超越规则的美感。

……

“这是什么语言？

我怎么会说这种语言？

我英语六级都没考过呢！”

刚刚醒来的林樾没心思去欣赏在电影和动漫里才见过的魔法阵，赶忙坐了起来，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敲了敲身上的铠甲，环视一圈，陷入了沉默。

没过几秒，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脸和手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凯丽看到年轻士兵醒来后奇怪的举动，连忙蹲下身子说道：“年轻人，你刚刚昏了过去，可能磕到了脑袋。”

她摸了摸林樾的后脑勺，并没有摸到碎骨和血浆，只好拍了拍林樾过于宽大的肩甲，安慰道：

“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孩子，虽说每次卡兹平原的战争都像是走个过场，但总会死不少人，贵族老爷们又不需要冲在前面，死的都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因为晕倒而被赶出军阵总比身处战场要好很多。”

“呃……战争？”

林樾看着眼前陌生的妇人，隐约明白自己可能穿越了，不管天堂地狱都不应该有这么接地气的淳朴大妈接引自己。

他记忆中前一秒还在水库里托举着落水的孩子，现在眼前却是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白人大妈，大妈额头晶莹的汗珠和周围浓郁的马粪味都告诉林樾这不是个梦。

梦很难塑造出这种细节，尤其周围的马粪味让人十分上头。

“我为什么对马粪味这么熟悉……”林樾心中刚冒出这个疑问，庞杂的记忆开始浮现在脑海，没有任何不适感，仅仅几秒过后，“罗伊·德兰·哈里斯”的人生全部嵌入了林樾的记忆中。

罗伊几分钟前因为见到了数百名死亡骑士和噬魂魔突发心梗而亡。

“这是谁与谁的战争？”

林樾来不及搜索记忆，脱口问道。

他感觉这门陌生的语言越说越流利，大脑迅速适应了汉语和这门语言的转换，心中的不适感渐渐褪去。

“当然是我们里·耶斯提杰王国和巴哈斯帝国那群野蛮人的战争，孩子，你确定不再躺会儿？”

凯丽眼中满是关切，这个年轻人现在醒过来，按照规定是要回归军阵的，虽说他表现出一副脑子不太好用的样子，但骑士老爷们可不管这些。

“……”林樾。

林樾也看过《overlord不死者之王》这部动漫和小说，虽说只看了一遍，但卡兹平原的战斗他印象很深。

“我们里·耶斯提杰王国……”林樾缓缓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