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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韬依然没有在城北找到任何线索,小乞丐被他放了。
小乞丐走的时候,岳浩然再次问了他当时的情况,确认这个孩子没有说谎。虽然小乞丐说的对于找唐秋叶没什么用,可是他说那个给他信的人在晚上走路有些摇晃。
“什么叫摇晃?怎么摇晃?”岳浩然问。
“那天挺暗的。那个人跟我说完话就走了,可是他走的时候撞到边上的杂物,然后他走得摇摇晃晃,一直用手摸着墙。”小乞丐说。
“那人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吗?刀或者剑?”岳浩然再问。
“嗯,他手上没有,但是腰上面好像有把短剑。”小乞丐努力回忆,因为他看到岳浩然手里有个碎银子。
“记清楚了,只有短剑?没有长剑?”岳浩然注意到小乞丐盯着碎银子发光的眼睛。
“只有短剑,没有长剑,那剑大概这么长。”说着他用手比划起来,还嫌对方不相信,他又在岳浩然的腰间比划起来,“这么长,从这里到这里。”
“知道了。”岳浩然把手里的银子扔给他,“你可以走了,要是还想到什么,记得回来告诉我。”
“好嘞。”小乞丐把玩着手里的碎银子,又藏到自己胸口的衣服里,拍拍胸口,乐滋滋地走了。
小乞丐出门后,几个下人在吴管家的指挥下抬着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材进屋。
“吴管家。”岳浩然叫道。
吴管家见那几个下人把棺材安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便快步走到岳浩然跟前,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看看棺材。
“吴管家,一切准备可还顺利?”岳浩然关心道。
吴管家本想说顺利,可最后还是摇摇头,说“这事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顺利。我跟着老爷那么多年,也看着小姐长大,好不容易等到老爷解甲归田,能来到这清风山庄安享晚年。可惜啊。我家老爷和小姐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可是也不知道今年是犯了什么冲了?好端端的,喜事变丧事。来喝喜酒的客人都变成来吊唁。”说着又看着那棺木摇摇头。
“夫人现在可好?”岳浩然问道。
女儿被绑架,丈夫被迫“死亡”,连日来的打击使得唐夫人彻底病倒了。这也苦了大女儿唐文善,又要担心妹妹,又要照顾母亲,还要为家里张罗各种事情。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忧思成疾,开的药也不过是安神宁心,要是小姐不回来,夫人可怎么办。”说着,吴管家眼睛一红。
“这些日子,的确是苦了夫人了。”岳浩然叹道。
“也苦了大小姐。嫁出去的女儿,回门也是客。可是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只好挑起担子来。夫人病倒了,剩下的都是靠大小姐安排了。这庄子里那么多下人,怎么瞒得住。就那几个抬棺材的,面上听着指挥,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小姐顶着这些压力,下了死命令,不得多言,不得多问。”岳浩然听得出来,吴管家的口气中有心疼也有赞赏。
午夜时分,唐韬带回了唐中书的“人头”。那是一具身体,新鲜的,却没有了体温。
岳浩然没有问这具尸体究竟是哪里来的,就算他问了,唐韬一定会说这是一个死刑犯的。既然明知道对方是这个答案,岳浩然不需要自讨没趣。
岳浩然不擅长易容之术,平时玩玩儿也就贴个胡子、贴个刀疤,复杂一点就用药草捣成汁来改变皮肤和头发的颜色,人皮面具他用过,不过他不喜欢那种黏在脸上的东西,总感觉洗不干净。
如今,他要把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变成眼前那位老者。他本以为会麻烦,后来细想之下,却也不难。死人和活人看起来本就有差,何况还是一个没有身体的人头,扯乱头发,从远了看,谁认得那是谁的。不消两个时辰,他就给尸体画好了妆。
收拾停当,他忽然觉得自己又沦落成了入殓师。是谁害的?唐秋叶?唐中书?金泽?姜元浩?他爹岳至峰?可是他最后把怨恨集中在了那个他认为此时应该躺在高床软枕吃着山珍海味的乌菡翎身上。此时的乌菡翎应该觉得后背发麻吧。
忽然之间,岳浩然觉得自己被人盯着,他抬眼一看,唐家父子正用一种感激的,更多的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眼神和刚才看着他给尸体化妆的眼神不一样。
岳浩然心里默默叹一口气,连砍头这种事也要他来做。杀人而已,他早就没有心理障碍了。可是眼前的是个死人,叫他下手,感觉很没面子。
在唐家父子的期盼中,岳浩然手起刀落。当然,他没有用自己的剑,这是他身为剑客的骄傲,他用的是唐韬准备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