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3（2 / 2）

所见之物都变得抽象，普通简笔画一般。费马的背后，一抹灰白色调铺天盖地地袭来，地板上，窗台前，铜制煤油灯里，灰白的色斑扩大，交融，随着月亮的消失，灰白充斥了整个空间

我看见他的手中凭空勾勒出那节玻璃管的轮毂，其中是承载着的火种灰白而死寂

火种片刻间摆脱了灰白的制约，抽象扭曲回金色流砂的状态，在容器中流动起来

他耐心地向我讲述了他对那位神棍梦的解读，时不时提到一些新颖的词汇，比如半位面，通天塔，魔药等等，我第一次从一个完全不同地角度重新审视起我们所在的世界，咀嚼吸收着他的话语。此外，他还慷慨地分享了自己的不少猜测，让我映象最为深刻的便是他对教会教义的理解——世界之初万物交织，称为混沌，而后又在造物主的意志下分裂，他告诉我这些被分裂的世界真实存在，相互渗透相互依存，人类发展至今已经或多或少地接触了解其中部分世界，也可以叫做半位面

他的说法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事实上，铁十字教会的圣典里记载的不少故事都有过隐晦的描述。我于是问道，

有哪些位面

费马告知我，对人类而言最为重要的分别是灵界，星界，和以太界。他又补充道，这只是一部分

我诚恳地请教费马关于其他半位面的事情

他故作神秘的姿态，反问我是否做好探索的准备

（手稿在这里又有停顿，在划了一行又一行后有新的内容出现

火种就是位面连接的钥匙，是阶梯也是基石。连接其他位面的道路称作序列，不少地方也有更隐晦的称呼。费马还知道两条其他的道路，也可以称作别的途径，除去火种外，还有很多富含超凡力量的材料散落世界各地，它们有的通往灵界，有的通往星界，有的直接作用于以太体上

我谨慎地问他火种通往哪里，他神秘兮兮地笑起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指了指我们所处的灰白世界

他继续说道，在一些更为极端的组织内部，不少人认为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混乱的，是无序的，基于这个理念，他们尝试探寻更多的半位面，并坚信现在对这些超凡事物的认知不够完整

完全灰白的世界里，我的前方腾起乳白色流体，如同瀑布一般喷出。紧接着塑型成多头的怪物，它就像是神话中海德拉的子嗣，分不清是头还是四肢的五条顶部覆盖在面具之下。它不知是蠕动还是爬行地靠近我，很有礼貌地向我鞠躬，但我身体本能地感到不适

费马将火种送给了我，让我透过流动的金砂观察。我接过火种，将金砂与乳白怪物重叠

我看到了一片荒芜的土地，远方有雄伟的枯树，寂寥而荒芜。金砂变化飞快，我的视角也被迅速拉进那棵参天古树的根部。从树的底部看去，它断然不是人类所能认知的任何树种，它的每根细根都有着堪比尼罗河规模的大小，如天际线般一眼望不到边的树干高耸入云，在它的面前我感到任何事物都如沙砾般渺茫，也许只有这样的存在能堪称伟大

‘多么伟大的杰作’，费马已经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喜悦‘这就是第四位面的世界，现在已归于死寂。那个神棍不是第一个梦见这里的人，早在人类文明兴起之前，某些古老存在的记忆飘散于智慧生命共同的灵感里，不少神话里都有它的背景，有人叫它尤克特拉希尔，有人叫它建木

而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世界树！

犹如山峦般庞大的可怖轮廓再次浮现我的脑海，我再一次陷入无法自拔的癫狂，我想这一定是意味着我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以至于引来祂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