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醉仙楼醉仙愁(1 / 2)
林海如刀,刀刀不敌恩爱情伤;白雪凋零,怎舍得旧梦慌张?看山,山似血浪高唱;看水,水又迷离痴狂。此心可待成追风,谁又在勘破这万里惆怅。多少胭脂花红,多少爱恨心疼,笑意中谁还在苦涩难当?几多热血开怀,几回荡气回肠,就问你一声懂不懂?谁又把我心疏狂无双。
梅山之下,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奔腾哒哒如飞,俩少年并马齐驱,各自打趣太过快活。尽管平添了几多痴情癫狂,但破掉了心中的魔障,少年郎还是当初那个少年郎。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
这一路上,罗一刀大开眼界。
他这便宜大哥,竟然还会唱歌,而且这歌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乍一听如万马奔腾,细听下,犹如刀剑狂花,让人热血喷涌。跟着他不由自主地扯起他那破喉咙,也情不自禁地吆喝,“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这歌字字句句,仿佛都写的是他身下的这片北山。
他抖擞着手中的缰绳,眼馋道,我哥,你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不但功夫怪异如妖魔,就连这歌也让人这般热血翻涌。难不成你便是那老叫花口中所说的神仙下凡?你教教我呗!
秦风这一声声京腔,不过是纵情狂奔之中,心有所感,脱口而出的意念。这歌,他其实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似乎与生俱来,他就会唱。
“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待最后一声落下,罗一刀更加兴奋道,“好一个春色换人间。倘若那梅君子在,定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那人可是痴狂得很。”
秦风狂浪一曲,心中的晦涩顿时消退无影,反而多了几分少年心性。当即学着天残的腔调,嬉笑道,十个梅君子也比不得本少爷这满腹的诗书。教你,你也学不会。你个五音不全的左喉咙。
罗一刀顿时吃瘪。他罗家人生来好武,这曲艺杂学还当真是一窍不通。见他狂得没边,不服气地挖苦道,你就欺负小爷的美人不在。若叶烟和白雀玉雕兔在,就你这点臭屁倒灶,信口拈来,又怎能难倒小爷。
秦风不置可否,他这歌,他阿母当年唱给他听的。
那幼年的时光,耳濡目染,阿母似乎总有唱不完的天籁神曲,总有说不完的神奇故事,似乎也总有掉不完的眼泪。言谈之中,阿母总是说,当年女娲造人,左手捏一个你,右手捏一个我。男人和女人本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为何这天下人间却变了一番模样。谁又在摆弄这人世间的情爱恩仇?为何男人总能统御人间,而女子却只能碾落泥潭?
至今他仍然不懂,阿母究竟想要什么。
难道这天下的女人,本不就该让他们这些男人来保护吗?若女人当真能够顶起半边天,他们这些男儿又何苦如此征战沙场。所谓“征妇语征夫,有身当殉国。君为塞下土,妾作山头石前”岂不成了千古笑谈。
他暗自唏嘘道,单单这曲子,这世上又有几人知晓。恐怕唯有那困守在京都的大哥秦越,才懂吧。秦越当时离开北山关,沿途高唱的那首《刀剑如梦》,他远远地站在云间客栈之上听着,竟然也能跟着那节奏随口唱出。后来,天残说这人跟阿母有大机缘。想来这歌多半也出自阿母。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衣襟中,随身不离的那封信,又暗自拿起那把刻刀,暗自嘀咕道,若这世上真有那老叫花口中所谓的神仙,阿母多半要算一个吧。天残说,这刻刀不是这个世上的东西。它的存在,已经超乎了这个世上的任何想象。
可惜他慧根不深,一时半会还难以使用这刻刀。天残时常骂他,白瞎了这么好的金手指。
“金手指究竟是个什么鬼?”他无法参透,只得忍着受着。想来定是至高无上的武功绝学吧。他暗自安慰自己。
待马冲下了梅山,远远望着那人声鼎沸的北山镇,秦风心中顿时豪气生来。老王爷罗成一招欲盖弥彰,不但极大地打击了蛮子的士气,也重新拉回了北山的烟火。当即挑眉傲气道,说!到哪里去拼酒?
罗一刀打马赶上,春风楼那些淸倌儿如今露出了真面目,个个生猛如虎,加之他掳走了白雀玉雕兔,他若再去多半会羊入虎口。更何况,朋友妻不可欺。斥候营那些平常低眉顺眼的家伙,若知道他再去滋扰他们的女人,还不得造反。又一想起花豹姜山那一脸的哀怨,那老鸨子陌上花那一身的娇媚,他不由地吞着口水骂道,白瞎了那黄皮猴子。
听了秦风的话,只得一脸哀怨道,而今眼目下,还能去哪?只能去那些酸儒喜欢的醉仙楼呗!
秦风打量他,见他心口不一,故意揶揄道,你该不是真怕了吧?
“怕?我堂堂北山大魔王,我会怕谁?”罗一刀昂起脖子,不服输道。
“呵呵呵,白雀玉雕兔啊,多好的名字啊,多好的人啊!水灵灵的,你当真这般舍得?你若当真舍得,何不送给我这个大哥帮你调教调教。”秦风一脸恶趣道。
罗一刀差点上了他的大当。
想起那天残娘们和那秦小嫂子对他的痴恋,他便恨得咬牙切齿。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他还不信。可自从见了秦风这妖孽,他不得不信。能把天残那娘们拿下的这天下又能有几人。若他当真能帮他调教一番那带刺的小兔儿,他倒是乐得高兴。
可一想起秦风的尿性,当即破口大骂道,滚犊子!你当少爷傻,送到你嘴里的肉,还能有骨头剩。
他自问阅女无数,也见识过这天下不少的纨绔子弟和登徒浪子,还真没见过像秦风这般不要脸,却又让女人爱得如痴如醉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