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生命中的根是什么?(1 / 2)
天空上,深灰色的云像是锅盖子整个扣了下来,只在与山脊交接的地方留一点缝隙,透出个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是蓝色的边,然后一点点的向橙黄色过度着,这样的暖色调像是依依不舍的夏天一步三回头的脚步。那层层叠叠的云像是繁复厚重的帷幕,又像是酝酿着一出惊天动地的戏剧,却只是往上掀起一点点,让观众看看里面的天宫的布景,却迟迟地不动了,让期待的心都变的冷却了,让希望变成了烦躁。
不一会儿,那层叠盖顶的灰色的云松动了许多,一柱一株的光线像是舞台上为主角们打得高光,斜斜地射下来,照亮一片已经快要失去秋日光彩的大地。
景以柔偷偷从这片天空上收回视线,瞄一眼在不远处端坐着的宁问冬老师,要说,宁问冬老师还真是一位让人摸不透的老师,今天他又出新招了,他居然在这样一个室外温度只有六七度的天气里,让他们顶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在旷野上盯着一棵大树看,看的还是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无花果树。
“他是不是疯了?”坐在蒲团上的云尚飞一边把衣领裹紧,一边说出自己认为最合理的解释。
“和他一样!”景以柔指了指不远处的明墨白,然后气呼呼地伸开翅膀,为云尚飞挡住西北风。
打架后的那个傍晚,吃晚饭时,景以柔和云尚飞端着饭盒,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一左一右地守着他坐下,希望能和他不小心地说上一句什么话,然后和好如初,可是明墨白这个坏蛋,居然像是躲瘟疫一样冷着脸走开了,就连云尚飞气呼呼地把手中的筷子掷到了他的后背上,居然都没能让他转过头看他们一眼,你说可气不可气?
再然后他们居然连坐到他旁边的机会都没有了。上课时,他总是最后一个进教室,有时候居然比老师还要晚到,然后选择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孤零零地坐下,一脸与全世界为敌的模样。吃饭时,也总不见他的身影,就连和他同寝室的云尚飞都很少看见他。据云尚飞说,熄灯前,他看不见明墨白,熄灯后,他看不清明墨白。天亮了,等他睁开眼,明墨白早就不在床上了,这样下去,他们还不如牛郎和织女见面次数多。
明墨白好像铁了心的要躲着他们,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要是师姐在就好了,师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云尚飞用胳膊肘碰了碰景以柔,低声问:“你到底能不能想起我的妖身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我的妖身就是平头哥?蜜獾?要不,下课,你再帮我看一眼图片?”
景以柔很无奈,自从云尚飞从《现代妖类大全》上面看到了蜜獾的图片,她已经被缠着看了n+1遍了,可是眼前云尚飞兴致勃勃的样子,让她不得不点了点头。
云尚飞满意地移开了目光,看无花果树的表情像是在看久别重逢的恋人。
眼前的无花果树高高地擎着一根根瘦骨嶙峋的手指,在风中跳着自编自演的舞蹈,长在树枝上那几个葫芦形状的小而硬的果子,像是在朝天控诉时,伸出的小拳头。
云尚飞偷偷给他起个很贴切的名字叫“群魔乱舞”。
宁问冬老师发现他俩在偷偷说话,便投过来一个不怎么严厉的眼神,可是架不住这眼神非常执着,足足有两分钟的感觉,景以柔红了脸,因为宁老师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目光,发现云尚飞居然连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