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SILS】故人(1 / 2)
夏依依在与沈君瑶告别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她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慢向前,却在转角处停下了步伐,她回过头,笑脸盈盈地看着不远处的场景。
沈君瑶瘫坐在地上,和方才对峙之时的自信不同,她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就像是无家可归的落魄小狗,在路边等待着好心的主人帮助。
三个无关急要的npc出现了,沈君瑶随着她们离开了,夏依依收回了审视的目光,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夏依依在受到那位的召唤,于寝宫之中得到那半阙神谕后,便派人去调查过沈君瑶的底细,她和之前的所有候选人一样,拥有着某种共性,可是却又有着些许不同。夏依依说不出来那种不同在哪里,但不知为何,在重放了她的副本之后,自己竟然也被吸引住了。
沈君瑶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魔力,正因为如此,她改变了本该一直长存下去的永恒轮回,赐予了人们新的未来,希望与人间共存。
她很了不起,大概是这个原因,才会使高高在上只懂玩弄信徒的神明,也会破例犯戒吧。
“你究竟能走多远呢?沈君瑶……我很期待。”
夏依依对着空气轻声低语,有孩童的笑声传来,骤然将她包围起来,四周的的温度忽然降至零点,背后的纯白墙壁在无形中扭曲了起来,有一双紫青的小手朝她的后颈伸了过去。
“就是这样的手段杀了莫明吗?还真是——小儿科呢!”
就在鬼小孩即将得逞的瞬间,夏依依忽然消失在了自己方才所站的位置,她出现在了几米开外的绿植盆栽旁,右手上停留着一只蝴蝶,而左手却打了一个响指。
纯白的墙壁瞬间褪色,无数只白色的蝴蝶涌入了鬼小孩手伸出来的那个洞里,夏依依听见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越是大,她嘴角的笑容便越发灿烂,洞逐渐缩小几近消失,染血的蝴蝶飞了回来,在夏依依身边围绕两圈,直至血迹掉落,这才回到了她的手上。
两只蝴蝶互相依偎,仿佛刚刚的恐怖只是一场错觉。
夏依依低头看着脚边掉落的血迹,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看向那面曾经伸出过鬼手的墙壁,一字一句道,“我是来解决异常的,你若再阻拦我,便是与命运作对。”
没有人回答,可她知道,会有人将话带给该知晓的那位。
夏依依在那里站了两三分钟,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转身朝着方才与邵琳三人约定好见面的休息室走去,高跟鞋在冰冷而又光滑的瓷砖上敲打出一曲悠扬的乐曲,却又在高潮之处,戛然而止。
穿着淡蓝色西服裙的黑发女人用一支简易的玉簪将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她靠在墙壁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雕刻过的水晶,在听见夏依依走来的动静后,她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旋转着手里的那枚八面体,直到夏依依站在她面前,用带了几分询问的目光看着她时,才抬眼看向来人。
“我许久未见你用傀儡术了,倒是忘记了,当年选拔校考,你是凭借着它一鸣惊人的。真是令人难忘的身姿啊……仿佛一道光,照亮了整座城。”许婉晴用十分温柔还带着几分怀念的语气说道,可是她的目光却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人,饶是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波澜。
夏依依并未因许婉晴的话表现出惊讶,她只是微微一笑,右手轻抵住下巴,微微歪头,她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个优雅的女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你可不是个念旧的人,对于那段时光,更是绝口不提。”
许婉晴静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眸子里别无其他,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但是有的时候,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夏依依愣了一下,倒是因着她的举动失了神,她垂下眼帘,看着身边飞舞着的那只白色蝴蝶在指尖萦绕。她没有等到许婉晴的回答,便也不发问,将“敌不动,我不动”的谋计贯彻到了极致。
“我竟是不知,你究竟是何时对那个范梦下的手?从进到sils以来,哦不,应该说是从载入副本以来,我们便一直是一起在行动,你的一举一动均在我的监视之下……不知夏执行官可否为我解惑,您究竟如何避开我们的耳目,费尽心思做这个局?”许婉晴见夏依依没有坦诚的想法,依旧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语气倒是没那么温和,显得咄咄逼人了。
夏依依脸上一沉,她的目光落在了许婉晴手里拿着的那块水晶,低低地笑了,“我竟是忘了,你素有‘破幻’一术扬名在外,我原本就瞒不过你。”
“你消除范梦的记忆,让她昏睡,将她送回房间,只需要一只蝴蝶。我与你并肩作战多年,我们也曾是亲密无间之人,在这整个城里,最了解你的人,我许婉晴占了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你每次动用能力,仅需一只蝴蝶,只少,绝不会多。范梦昏倒之时,沈君瑶出现之际,你手里,却是两只蝴蝶。”许婉晴直接点破了夏依依使出的手段,“你为什么要控制范梦,让她与我们产生冲突,引起沈君瑶的注意?你不惜造成时间轮回,甚至动用了自己的权限,就为了与她单独见面,在我无法触及的空间里,你究竟与她说了什么?”
“不过是想要提前会会这位候选人罢了。”夏依依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如是回答道。
“为何告诉她那则神谕?这是你的逾越之举,还是说,是那位最高者的意思?”许婉晴也不再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她步步紧逼,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
“婉晴,这不重要。她早晚会知晓这个神谕的,而这上半阙所记载的,也必将是她的命运……不可更改,无法挽回。”夏依依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湖面之上,只留下了些许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