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礼物（1 / 1）

突然，旁边的树林嚓嚓作响，我们以为是声音吸引了某些小动物。只见一个黑影缓慢地移动着，欲走又欲停，对我们望而止步。那个黑影似乎思想斗争了好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流落的孩子，长久的流浪生活让他蓬头垢面。凌乱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头发遮住了一边的眼睛，另一边的棕色眼睛反射出黯淡的月光，即使浮肿得难看，不过还留存着些许天真的感觉。他的鼻子好像着了凉拼命哆嗦着，仔细一看原来是嘴唇由于饥饿而抖动的缘故。他有些瘦脱了相，褪色的衣衫凌乱不堪地挂在胸前，好似杂碎的古董东一片西一片重新拼凑起来。

“小朋友，你是谁？你是哪里来的？你的家在哪里？”藏笛一连串问道。

“我不理解我的名字，因此把它给忘记了。不过我倒是知道自己是如何来的。小时候，妈妈曾经给我讲过女娲涅小人的故事，因此我认为自己是女娲涅出来的，女娲作为礼物把我送给了妈妈。”我和藏笛因为这意料之外的回答笑出了声。

“嗯？为什么哥哥姐姐在笑？”他疑惑地问道。

“噢，没什么。是我们认为女娲对你的妈妈也太好了，竟然能送给她如此珍贵的礼物。”藏笛也用童趣的语言回答着小男孩。

“我已经一天没有吃过饭了。”小男孩觉得藏笛或许是一个很有趣的大姐姐，于是带着可怜的神情地对着藏笛说。似乎这个夜晚就没有我这个人，我全然被抛弃在一旁了。

“这样啊，那你等等。——你照顾一下他。”藏笛突然转过头对我说。看来我还是存在于这个夜晚之中的。

“好的，保证做到。”我对着藏笛发誓。于是藏笛再一次回到了屋子里。好不容易有理由出来一回，藏笛又跑回去了。或许她父母已经睡着了？还是说他们已经在阳台上看到我和藏笛的亲呢了？还是不去想了，我对面前这个小男孩的身世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姐姐已经进去帮你拿食物了，我留在这儿陪你吧。”我对小男孩说道。

“好的，谢谢哥哥姐姐。”小男孩虽然流浪，但还是能看出他曾经有过良好的家教。“对了，哥哥，你是姐姐的什么人？”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这小男孩怎么能问出如此尖锐的话题。

“呃，这……我是她的同班同学。”我对一位小孩口吃着回答。

“真的吗？以前妈妈还没出远门的时候，每天送我去学校，我那时也有很多同学。可是我没有见到过我们班上有互相亲吻的同学呢。”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下来，如果藏笛父母在楼上望着我们的话，会不会也会看到了我与藏笛亲吻这回事？幸好是在黑夜，而且此刻和我对视的也只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小男孩，否则我一定会尴尬得不知所措。

“我们确实是同学，但又不仅仅是。你还小，这些事还理解不了呢。待到你长大了就知道哥哥姐姐为什么在黑夜中亲吻了。”我回答道。不过我觉得他的观察能力和好奇心都很强，即使讲出来也不见得他会不理解。

我让他坐在我身边，他犹豫了一会儿，但见我坚持邀请着，还是走了过来。

十多分钟后，藏笛终于回来了，对于她不能再出来的担忧终于落下。藏笛把匆忙做好的菜拿给他吃，即使是这样，那摆盘也十分漂亮，饭菜的香味飘散得好远。她做的饭菜就摆在我的面前，而饭菜中没有我的那一份；虽然这小男孩并不是我的情敌，但我终于体会到云楚香当初嫉妒藏笛的模样了！但怕月藏笛见到我如此念头而嫌弃我幼稚，于是勉强着自己抹去这个想法。

我们望着他，就像望着我们的孩子一般——如果我们有的话，充满了无限的爱怜。他狼吞虎咽地把藏笛做的饭菜咽下，那调羹似乎也要连同饭菜一同被他咽下去。饭菜有些热，我们劝他放慢点速度吃，他先是如此放慢了一下，后又继续恢复原来的状态了。那鼻子在吃饭的时候不断擤着。藏笛递给他一瓶水，而我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去鼻涕。小男孩那神情也逐渐焕发起来了，这让我们感觉对待他就像对待家里的小宠物一般。

待他吃完饭，礼貌地把饭碗递归给藏笛。他就像拿到了最好的礼物一般，面对我们的时候，既开心又格外珍重，于是轻声细语说了声：“谢谢。”

“你愿意继续陪我们聊聊天吗？”藏笛觉得这小男孩身上定有许多故事，于是向他问道。

“要是你们愿意听。”小男孩轻声地说。

“你曾经过的生活或许不是现在这样的吧？”我仔细观察着小男孩从出现到现在的每个举动。

“不像现在这般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