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钟府报道(1 / 2)
对于来钟府这件事,秦毅其实是不太愿意的。
所谓官场上有官家的规矩事,商场上也有商场里的规则。
按秦毅现在的身份而言,他既不算官儿,也不是商。算个闲人还差不多。
是以,如果不是为了秦云和秦家,他确实是不愿意掺和进来的。
官府的水很深,但陕地商帮里的水也好不到哪儿去。
自古以来,权利二字,权和利是各有占数。只不过是权位在先。
但是到了商场上,则就得把这个“利”字,再单独拎出来说说。
按照秦毅的理解来看这二字,把这两个字,两个体系可以分别比喻。
权,就像是在平静的一坛水里,偶尔滴入一滴别的水进去。
那这滴水所形成的涟漪必然是依次成圈而绕。虽然因为外部条件所形成的涟漪具有不同程度的波层,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呈固定形状的。
像是道出了一个规则,那就是平衡。
无论一滴水还是一块巨石,入了这水中。其最后所呈现的一定是微波起伏但具有规制的圈层。
这种平衡的完成,重点不是在于起因和过程,而是在于结束阶段的处理手法,以及结束后所形成的结果。
相对于权所呈现的一种尾端的静态而言,在商则要言利。
利,利益。在佛教中说这二字是取“利世益生的功德”。荀子也有说意,“利亦益也。”
取个益字出来单论。益的指向性则没有权那般明确。益的受用处,可小到某人,可大到集体。
如果说权的尾端是集体所不谋而合达成的一种默契的话,其指向性便是稳定且明确的,算有一种集体的意识指向性。
那对利而言,这个东西的涵义则更为单纯明确。它本身是不会带有什么指向性的,一人可得益,且众人也可得益。
更准确的来说,它更像是不具意识和喜恶的物件。比如说它像是一把剑,用它作恶或是维护正义。它都只会发挥作用,并不会主动性的处理所可能引出的问题以及接纳其由问题而产生的后果。
秦毅对于钟家以及商帮的事情,本来不甚知晓,并且,他的身份介入这些事情之中时,也会很难平衡。
这段时间,秦毅在秦云的安排下,不得不经常来往于钟府和唐府。在这段时间里,秦毅也看到了以钟家为领的商帮里所积攒的矛盾与问题。
钟家领着陕地的商帮,成气候时始于明太祖朱元璋时期“开中”政策的出台。到宣宗登基为止,不过几十年前后。
从钟老爷开始,到他儿子钟义再到现在的钟溪,这才三代人而已。
而从这段时间与钟府和商帮人的接触中,秦毅也了解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钟隆诚老爷子的儿子钟义,也就是钟溪的爹。他是陕地商帮里上一任主事,不过二十五左右的年岁,便从钟隆诚身上接过来了大部分的担子。
听钟府里的人讲,当时的商帮,规模还很小。无非是几个跟着钟老爷子起身的几个商户而已。是以,当时的商帮则可以称作是更以钟家为中心的商帮。
而等到钟老爷子将商帮的事情全盘交给儿子时,钟义便火力全开。把当时大多还是散家散户、自行运粮去边塞“开中”的陕地的商户们,又聚拢了一大批起来。组成了现在这个商帮的一半规模,更是在他管着商帮的十年内,便将钟家商帮的名号从关中地区打了出去。
而整个商帮的规模与发展也是越来越好,最终从以钟家为首的几门几户变成了极具代表性和实力的陕地商邦。
但,就是这样一个实力与能力都有的继任人,却没能得到更多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规划。
在秦毅听到的关于钟家的事情里,这最是年轻有为的继任者——钟义,在将当时商帮的规模搭建出来后,便蹊跷的缠到了一桩麻烦事里。
再之后,秦毅又听说,当时的商帮内外,又似突发了什么变故。钟义极短的时间内身死,消息却被牢牢的封死。紧接着,钟隆诚,钟老爷子又临时站了出来维持商帮内的运转。直至今日、陕地商帮还是由钟老爷子在里里外外的操持着。
秦毅只了解到这里,至于这其中具体的事情,商帮里的人倒是很避讳。谁也无意再去深聊此事,秦毅觉得自己首先对于商帮而言,算是个外人。因为这二者从身份上,以及利益出发点上,都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