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交易（1 / 1）

回到联邦议会大厦，秘书们还没有回来。进入大门，ai值班员提醒：“副议长，地球研究院院长甄雪发半小时前来拜访你，现在在你办公室前休息区等候。”

来到办公室门口，一个短粗身材红光满面的中年男子从沙发上起身：“副议长日理万机，甄某冒昧来访，没有预约，希望能借几分钟说话。”

“哪里，不知院长来访，让院长久等了，请进屋说话。”

在办公室里各自落座后，甄雪发首先开口：“不耽误议长时间，我就直说了。议长掌管司法，应该听说了最近小行星带议会下属的求实科学城状告我们研究院研究员，粒子对撞预测模型论文抄袭的案子吧？”

“当然听说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各说各的理，是非曲直让法官去判断吧，我就不枉加评论了。还有在下是副议长，有些称呼不能简化。”

“这就是我来找副议长的目的。被告那研究员是我的学生，年轻气盛急于求成，可能在引用别人论文时没把握好分寸。”

奢吞相故意瞪大眼睛：“我没记错的话院长是以木星大气环流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吧，这争议课题明显是高能物理，怎么会扯上院长的学生？”

“我和他父亲叔叔们是多年的同事和朋友，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入职科学院后就偶尔指导他几句，他写文章也经常挂上我名字，所以有些关系。”

奢吞相为难的说：“院长都出面了，本来这事我该说话。但你也知道最近我们和小行星带议会关系很紧张，和火星最高议会也说不上好。这件事要是不能一碗水端平，让他们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地球联邦政府处境就会很尴尬。”

甄雪发连连点头：“我当然理解政府的难处。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自从二百年前月球的探索和奋进两个加速器因为能源问题关闭后，我们几代研究院院长都在努力恢复，请求改为太阳能供电回复不能与民争电，申请把供能反应堆改为非氦3燃料批复工程过大且中子辐射影响周围环境。现在整个太阳系运行的粒子加速器就木星附近太阳同步轨道上的希望加速器和其附属的求实科学城。科研这东西，必须有数据才能分析，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连我也得经常去小行星带的科学论坛上下载木星大气数据。数据都是别人用剩下的，自然比别人慢半拍，容易被误会成抄袭。”

探索和奋进已经没有修复价值了，输出功率和希望差一个档次，记录分析仪器精度也是如此，什么样的老古董还念念不忘啊。奢吞相叹了口气说：

“可是联邦政府有巨额项目经费鼓励科学家们去小行星带搞科学研究啊，去做几年研究，回来就提高职位和待遇，出了成果更是给予双倍奖励，离得远没数据不该是理由吧？”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实际做科研的要面对客观的现实环境。去趟木星，来回路上就得三四年，再花一年半载熟悉环境和人际关系，能做科研的时间不多。而且科研成果可遇不可求，做不出来正常，做出来是幸运。万一做不出来成果，十年后回地球一看物是人非，原来的圈子没了，到时候找谁哭去？”

可联邦政府要给小行星带和木星优秀学者地球永久居留权和研究院职位时，你们可没体谅人家的艰辛极力反对呢。奢吞相微微一笑：“就算院长有自己的难处，为什么不去找刘议长，他统筹全局一言九鼎，一句话上下全通了。”

“刘议长正在忙他儿子从国家议员晋升联邦议员的事，恐怕没空见我。何况就算他发话了，实际执行也还要来您这。”

“说实话二审主审的法官和我说过，被告的叔叔来找过他，既然有人出面了，您这又何必呢？”

“他们不放心啊，法官没表态，而且这事影响太大了，求实科学城咬着不放，要是以前都和解了哪能闹到二审，万一真判抄袭，这孩子学术生涯就到头了。”

以前优秀学者能来地球，当然不用彻底撕破脸。奢吞相轻哼了一声：“您这么说更让我为难了。”

甄雪发看火候差不多了，赶紧表态：“我们知道副议长的难处。只要副议长体谅我们，我们研究院全体成员必然感激不尽，全力支持副议长工作。”

奢吞相点点头：“既然院长都这么说了，我回头和法官说说，给孩子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