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水酒（1 / 1）

钱力跟在李子棋身后一步之外，心里恨不得牵一绳子在她脖上，李子棋只要一闻着香味，就要去寻根探源。刚吃过晨饭不久，竟还能吃一路的小吃，钱力掏光了身上的铜板，只剩几个碎银。钱力心想得与这位小姑娘说说话，让她转移下注意力。钱力追上李子棋，与她并肩，对她道：“棋姐姐，为啥要去买书啊？”李子棋扭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小力，你曾识得字，上过蒙学么？”钱力假装不识字，摇头道：“一直跟着俺爹东奔西跑的，未曾入过学。”

李子棋叹了口气，道：“人人都要识些字的，不然就为睁眼瞎，在世上终作无用之人。姐姐都没想到这些，还是柳姐姐想的周全，你定要好好学。”钱力逗着她道：“那我要姐姐教，姐姐你入过学么？”李子棋挠了下头，有些底气不足，说道：“小时候，爹爹请了高明的先生在家中教授过我几年，要教你是不难。但你还是让柳姐姐教吧！”

钱力忍住笑，又道：“姐姐出来，为哈还要变个容貌，是怕谁认出么？”李子棋想了想，缓声说道：“有人让柳姐姐抓住我，可现在她不想抓我了，又怕我被那些人知道。此事你切莫对别人去说。”钱力有些明白了，点点头，回道：“姐姐不让我说的，我自是不吐一字。”

李子棋听了，高兴地轻拍了他的肩几下。钱力一直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李子棋说着话，不再一心想着美味，让她少吃了许多。在路上终寻到了书斋，买了《千字文》和其它的几卷蒙学用书，还买了笔砚墨纸。钱力见了那毛笔真才暗地犯难。这样一路逛到下午，终于钱力也饿了，便进了一家名叫“宝祥客”的酒楼。

城里的酒楼自是乡下不能比的，上下两层，各层都有两丈余高，屋中的柱子都有成人一抱之粗，柱上刷了暗红的漆，上层与下层有两个楼梯相连，每层都能容纳十余个方桌。一进门，就有热情的伙计相迎，李子棋带着钱力上了楼上，寻了一窗边的桌坐下。未及伙计相问，李子棋便道：“小二，把你店中最拿手的菜先上四个来。”

钱力从没来大酒楼吃过，也不知道这消费水平啊！赶紧示意店小二稍等，掏出身上一块小碎银，递与他，言道：“店家，你紧着这银两上菜。”小二高兴的接过，问道：“客官，来壶酒么？”李子棋嚷道：“那是自然，上最好的酒来。”小二说声：“得嘞！”便去上酒菜了。

钱力打量四周，这一时客人还较少，二楼就坐着三桌。位于中心有三个身着武官服的男子正在饮酒，其中一个看似官阶最高的中年壮汉杯中己空，只挟着菜吃。旁边一个青年武官则站立起来，想为其斟满酒杯，中年壮汉则用左手遮住酒杯，摇了摇头。还有一个瘦高的中年武官见状言道：“顾大人，再添一杯，难得出来喝酒，定要尽兴。”青年武官也劝道：“陈大哥所言极是，顾大人再请喝一杯，您老的酒量…”

那顾大人环顾了一下周围，压声道：“两位兄弟，非我不领情，只是如今非同以往。你们不知那新任的汴帅朱大人，治军可是甚严。咱们日间出来喝酒，还是要小心分寸，千万莫醉了。”边上两位听了，不敢再劝，只把自己杯中酒几口喝尽。挟了几口菜吃后，起身下楼而去。楼上便只剩两桌客人，另一桌为几个行商之人，边吃边在谈议。

其中一人谈及现今的粮价已涨了番，想着去何处贩运。另一人却叹着如今进出城门甚为烦琐，贩运粮物从何谈起。钱力静静地听着，李子棋却有些不耐。终于店小二用大盘将四碟荤菜端上桌，又转身将二碟素菜，一碟面饼及一壶酒端上。李子棋将酒满上，一口饮尽，钱力赶紧将筷子递与她，让她吃菜。自己也筛了一小杯尝了口，便就是水酒，亦还顺口。李子棋见钱力喝了酒，觉得好笑，夺了酒壶不让他再喝。钱力也不抢，拿起块素饼慢嚼起来，心中却无比怀念起大米饭来，只想早些去往江南。

两人都难得吃到如此丰盛美食，不久便将桌上酒菜吃尽，意犹未尽，都想着下次要让着柳清妍也来此亨食一番。李子棋饮了壶酒，略微有些醉意，想着还要去街中逛逛，钱力见时候不早了，哄劝着李子棋往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