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与错（1 / 2）
天刚蒙蒙亮，陈二娃起床吃了饭，跟父亲说了声就上山了，怀里揣着那把小枪。
清晨的大山很宁静，陈二娃灵巧的翻山越岭，昨晚他大半夜没睡着，想着白天的事情，当然更多是那个美貌女子，翻来覆去才迷迷糊糊睡着，天亮的时候他羞耻的发现自己下身粘粘的。
日头已正当午，似乎因为自己的不专心，今天收获了了，靠着一颗大石头休憩了会，再过一个时辰要还没有收获还是回家吧，回去看看李家妹子，或许爹说的对，应该成亲了，他的心有些痒痒的。
“嘭！嘭！”迷迷糊糊中，远处传来的响声惊醒了陈二娃，他打了个机灵，这是枪声，作为一个猎户他怎么不明白这是什么。只是这么多声，更关键是好像是从自己村子方向来的！
陈二娃向村子里奔跑去，像个灵活的豹子，顾不得地上的草窝山石，也顾不上树枝阻拦，他就那么拼命的跑着。
大半个时辰，陈二娃到了村后的山腰上，枪声零星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陈二娃忽的趴下，躲在山石后面悄悄探出头看着，发指眦裂。
几十个大兵来回在村内扫荡着，有的追逐着村内的村民，不顾其讨饶随着手中枪抬起“嘭！”，然后在喷起的血雾中不甘的倒地。
有的抓着村内的女子不顾其拼命的挣扎，淫笑着拉入屋内。
有的在赶着各种牛羊牲口。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刘元放肆的大笑着，很满意眼前的修罗场，这让他有种报仇的快感，只是唯一不满的是没有抓到那个打了他的小子，叫什么来着，陈二娃？恩，城里的那个收皮毛的商贩是这么说的，至于那个商贩，哼，他的老婆还是有点滋味的。可惜没抓到这个陈二娃，不过抓到他的爹了，敢跟我作对，老子不但让你家破人亡，还让你村子都死光光，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至于村民，谁让你们不幸与他沾亲带故还住一起，再说，不能让兄弟们白跑一趟不是？
陈二娃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浑身颤抖着，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乡亲族人倒在地上，一个个女子被凌辱后杀死，他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那个混蛋。可是他不敢，而且他知道冲出去也没用，除了白白送命。
很快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绑着像个牲畜一样被拖走，不时有大兵踹一脚，打一枪托，看着那个刘元，当然他还不知道叫什么，放肆大笑着离去，陈二娃的怒火就快把自己烧着。
确认人都走后，陈二娃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确认没有危险后，踉踉跄跄的进入了村子。
“李叔！”陈二娃在村头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准丈人，早没了呼吸，然后他颤抖着走到屋中看到了浑身赤裸，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已定下亲事的李家妹子。
陈二娃狠狠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拿起破旧的被子盖在其身上。
村子里没有留下一个活人，一百多口全死了。
陈二娃心冰凉，挥拳砸在自己家的墙上，全然不觉痛。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快步向县城方向奔跑而去。
第二天才刚亮，城门开启，陈二昨天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城门已关闭。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毡帽挡住自己的容貌，等待着有人的时候进城。
城门内出来几个当兵的贴上了一张告示，很快围上了一堆人，陈二娃混进人堆。
他不识字，而且他也不关心告示的内容，只是人群里的议论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看到没有，告示说昨日县驻军团长公子刘元带队出城剿匪，共诛杀匪徒男女老幼一百二十八口，然后还抓获匪首一名，只有逃走一青年男匪陈二娃，让众人踊跃提供线索，且有抓获匪徒者赏五十大洋，提供线索者十块大洋！”一教书先生样的人解释道。
“这陈二娃是什么人，哪来的这么一伙匪徒，还一百多口，我怎么没听说！”一人好奇问道。
“呵！什么匪徒，告诉你们，这是城外陈家村的人！”一老头忽道。
“陈家村，我还去卖过货，那里不就是一普通村子吗，怎么回事就成了匪徒？”一货郎打扮的男子道。
“嘿！我有个侄子就在城里当兵，他给我说的，前天团长公子刘元调戏妇女被人打了，然后听马家皮货老板说是陈家村的陈二娃，这不昨日带人去报仇了！”那老头一副在说秘密的得意样子道。
“唉！这刘元真狠那，竟然干出这种事，平日里在城里欺男霸女就够天怒人怨了，老天爷怎么不把他收走呢？”一人愤愤的说。
“嘘！小声点，小心被他知道了你就倒霉了！”另一人劝道。
“刘元！马掌柜！”陈二娃咬牙切齿从口中蹦出这两个名字。
城头上忽然垂下了什么，人群骚动起来。
“你们都听好了，这就是匪首的首级，刘公子说了，土匪就这下场！”有当兵的出来指着垂下的东西大声喊道。
“爹！”陈二娃看着自己父亲带血的头颅，几乎晕倒，近乎嘶吼着低吼道。
他后悔了，为什么要去管闲事才为自己家以及村子带来这样的灭顶之灾！
陈二娃打听着到了刘元的家门口，悄悄藏在一个角落，红着眼偷偷看着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卫，他含着泪默默退走。他打听到，平日里刘家守卫不下五十人全部荷枪实弹根本不是他这种小老百姓能比的。
他想报仇，不止刘元，他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要灭了刘元满门，不然他对不起死去的爹，对不起满村被屠戮的村民，对不起被糟蹋的李家妹子，还有，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入夜，他蜷缩在城外草丛里，待城头再也没有声音，他想拿到自己父亲的头颅，至少不能让爹死后也不得安宁吧？
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连这个也做不到，他根本够不着！
陈二湾失魂落魄的回到村里，对着自家的茅屋抱头痛哭。
然后有人递给他一张卡片，一张黑色的卡片。
他不认识上面的字，可是他奇妙的明白了上面的意思，真的什么都能当到？他抬起头四顾，没有看到人，可明明刚刚一双手递给他的。
陈二娃不禁打了个冷战，看着手中黑色卡片，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真的，有个魔鬼在诱惑他。
他已一无所有，还在乎什么，他凄凉的笑了下，然后找到火折子点燃了卡片，然后他看到了那扇门，和那四个大字。
“我要报仇！”看着案后面的男子，陈二娃近乎嘶吼的道。
“你想怎么做？”男子看着面容扭曲的陈二娃问道。
“我要刘家全家死，我要亲手杀了他们！”陈二娃吼道。
姜沐尘皱着眉扭头看了下站在身旁的姬离忧，一脸询问的样子，似乎再问为什么会带陈二娃这样的回来。
姬离忧挑了挑好看的眉，似乎在说恰好碰到了没办法嘛。
姜沐尘无奈摇了摇头，既然到了这里就要按规矩来：“你要什么？你有什么？”
“我要力量，能报仇的力量！你是不是说什么都能换到吗？我的一切都能拿去，如果你真的能给我力量！”
姜沐尘沉默了下：“这样啊！也好，拿你的灵魂来换，我给你需要的力量！”
“灵魂？拿走，只要能让我报仇！”陈二娃看出男子似乎并不太乐意的样子，赶忙道，对他来说，只要能报仇，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好吧！离忧准备契约！”姜沐尘道。
陈二娃在契约最下面按上了自己手印。
“交易达成！这是你所需要的！”看了眼契约，姜沐尘取出一个黑色锦囊递给陈二娃，“打开就可以了，你完成后我会去取你的灵魂！”
陈二娃小心翼翼的接过锦囊慢慢打开，然后同时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红色的闪亮光点进入了自己身体，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体内产生。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事情！”看着现在空着刚才坐着陈二娃的位置，姜沐尘皱着眉道。
“难道不该给他报仇的机会吗，这不算错吧，老板？”姬离忧笑着靠在案边上看着姜沐尘。
“对和错，又哪这么容易分的清！”姜沐尘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只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好好！以后我不带这样的来了！”姬离忧起身走到姜沐尘身后，轻柔的捏起他的肩，“老板，你应该知道，我也只是为了姐姐！”
姜沐尘沉默了良久，然后长出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