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深山惊魂 中(2 / 2)
看到这里,顾南之不免心虚了起来,再不敢看向李青木一眼。
而这时,也都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床上那女人便蹿了下来。只见,她快步来到姝兮的面前,并十分熟练地伸手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在你脸上也割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说罢,她竟真的用那剪刀抵住了姝兮的脸颊。
可谁知,那被揪住了衣领的姝兮,却毫无畏惧或是后悔之意。
她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歪斜着自己的脑袋——与其说是被其挟持,不如说她直接瘫倒在了苏来福的怀里。
随即,她那双眼也再没了光亮,就似失神一样,就那般空洞地望向了远方,“我觉得挺好看的啊。”紧接着,她又抽出一只手来,并若无其事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再说了,你虽说是有个女人的身体吧。但那里面,又跟外面的臭男人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的苏来福,简直就要被当场气疯。
骤然猛增的血压,险些将她径直掀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身形的她,那再次猛然袭来的怒火,几乎要带走她仅存的全部理智。
只见,她挥舞着手中的剪刀,便要朝姝兮刺去——
还是见这情形不妙而冲上前来的顾李二人,一人夺下剪刀,一人从她身后控制住了她,这才彻底阻止了这场闹剧。
也正是在准确夺下那剪刀的一瞬,李青木的怒火也再也难以忍住。
他将自己挡在那两个女人的正中间,并冷冷地向姝兮质问到:“你明明知道她丢了魂魄,喜怒好恶皆是无常,你又怎么敢再几次三番惹恼她?你就真的不怕,她杀了你?”
姝兮听后,倒是依旧不紧不慢着。
她扭过头来,优雅而又缓慢地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紧接着,她又朝面前的李青木轻吐出了一口烟雾,“要是道长你让她这么做了,今晚,你可也不用再给她招魂了,不是么?”
听了这话的李青木,心中的怒火当然胜过刚才百倍。
他只知医者仁心,却从来没想过,这个被顾南之无比信任的女人,原来心里还暗藏着这样狠毒的心思。
他急忙想要开口,试图制止对方这个危险的想法。
却不想,那女人在再次事不关己一般地打个了呵欠以后,又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样,忽地朝他身后的家伙大喝出声:“顾南之!你又来这一套,把我家的窗户又撞坏了是不是!”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连李青木也应对不了。
再三克制住情绪之后,他还是选择跟着转头看去——好家伙,那个还带着头套的顾南之,竟跟一个没得感情可言的机器人没有区别。他仍旧保持着将苏来福缚在原地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要将其的吵闹与挣扎制止的迹象。而在他听到姝兮的问责之后,他更是后知后觉地腾出手来,俨然像是不肯相信这一切一般,将手指向了自己。
如此一静一动的画面,还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而那姝兮,也许是太难受住这眼前的一切,她不禁揉了揉自己被吼叫得生疼的耳朵,“我有药的,小姑娘。包你腿上一点痕迹都不留。”接着,她便将还剩有大半截的香烟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不过小姑娘,你这腿毛……真的该剃了。”
听了这话的苏来福,那脸都几乎要成了猪肝色。
她俨然就是要拼尽全力一般,试图从顾南之的束缚中挣扎出来。
可那个“罪魁祸首”,却又立即又再次换上了那副若无其事的面容。她用手环起胸来,并忽又提高了许多音量,“老公!家里的墙该刷一下了,我不喜欢这颜色了!”
说罢,她便准备绕过李青木,从而离开这里。却就在将要与李青木擦肩而过之时,被李青木一把捉住了手臂。
也就是在那一刻,这二人四目相对——
饶是一向眼中无人惯了的姝兮,却也在如此不过两三秒后败下阵来。只见,她缓缓低垂下了眼眸,并轻轻地冷笑出声:“所有科学的尽头,都是神学,不是么?我偶尔想要研究一下,为全人类的医学作出贡献,应该也是在常理之中吧?”说罢,她一把扯过了自己的手臂,并又抬起头来,再次对上了李青木的眼眸,“道长你可有的是办法解决那丫头的吵闹,却偏偏要等着我来出手……”思忖了片刻后,她又将嘴缓缓附在了他的耳边,“在你朋友面前,我又怎敢轻易抢了你的风头?我如果真要动些什么不得了的手脚,依道长你的本事,想要出手制止,可并非什么难事吧?”
她这话语说毕,她便笑盈盈地准备离去。
可谁知,她犹如胜利者一般的姿态,刚到了房门口,就被急匆匆冲进来的田思举撞了个满怀,“媳妇儿媳妇儿!不得了了!咱家进劫匪了,一楼的落地窗都破了啊!我得赶紧报警——”
听了这话的姝兮,先是一愣。
紧接着,她便毫不犹豫地将拳头落在了他的头上,“报什么警?我看家里最大的贼就是你。”
而被彻底打清醒了的田思举,这才看见房内的李青木和顾南之。
尽管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与不解,但他还是选择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眼前。他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并又讨好和赔罪似的在脸上堆满了笑意,“大师,你们来了?哦……稍微等一下,我把桃木枝电击一下就过来……”田思举的确看到了那个头戴着奇怪头套的家伙——但到底,也是那大师带来帮忙的家伙,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而事实上,在田思举的心中,他还暗自庆幸着,那个名叫“青木”的大师,说不定真是个隐居于市的绝世高人。
但也是在这一刻,这两人才发现,那田思举的脸上,竟黑了一大半。连头发,都立了起来……细细看去,似乎还在冒着烟。而这周遭的空气中,甚至也开始弥漫着一股,烤肉般的味道。
一时之间,李青木立即便反应了过来。
刚刚狠吃了一波哑巴亏的他,也忙不迭地跟着露出了一个颇是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是让你找被雷劈过的桃木么?”说罢,他走向苏来福,并就在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际,伸出一指,稳准狠地戳在了她的印堂之上——就是这一戳,那刚刚分明还在发疯一般吼叫与挣扎的来福,竟就骤然安静了下来。只见,她瞪了瞪双眼,便像是入睡了一般,立即垂下了脑袋。
而顾南之见了如此画面,便跟着急忙撒开了双手。
那像极了连意识都跟着消失不见的苏来福,便旋即向前摔去……
但下一秒,她却又奇迹般地支棱起了自己的身体——仍是向前止不住踉跄了好几步的她,便又唯唯诺诺地站在了李青木的身前。
她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童一般,低垂着脑袋。
不敢再兀自做些什么,也不敢再胡乱说些什么。
而望着如此匪夷所思,简直就是超出了自己认知一万倍的画面,田思举不禁当场呆愣在了原地。
还是他在那恍惚之中,看见李青木略带满意与好奇的眼神,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这才渐渐缓过神来。索性,他便将同样黢黑的双手,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揩了一下,“那我这不是实在找不到了么?我就想着,电击一下是不是也能成——”有些心虚的他,赶忙转移了话题,“大师你都不知道,为了弄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发动了我所有的兄弟。我自己,都被狗追了好几里路呢。”就他此刻的模样,可真是一副俨然委屈极了。
李青木望着对方那留下了两条长长黑色印记的衣服,简直差一点儿就没憋住笑,“你刨人祖坟了?”
田思举则急忙否认到:“那哪能啊?我有兄弟认识殡仪馆的人,找一件死人穿的寿衣,还不容易么?”说罢,他竟还没忍住,就朝李青木又似邀功又似炫耀一般,挤了挤眼睛。
被这突如其来的挤眉弄眼搞得颇为不适的李青木,则急忙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那还是有劳你了。”
而田思举,似乎也读懂了这其中的意味。
他急忙敛住刚刚自己脸上的神情,“哎呀您太客气了。”紧接着,他又田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这电击桃木这事吧……我好像有些搞不定。”说罢,他便要领着这几人去往另一个房间。
而,就在这三人跟随着田思举一同进到那房间的时候……
那三人,便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一副极为难以置信的表情——田思举那家伙,竟是直接将一块儿木头接在回路里!?
望着如此智商堪忧的一幕,姝兮几乎便要夺门而出。
而担着“大师”名号李青木,刚想说些什么,他们身后便又骤然传来了一阵鹅叫一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木头是绝缘的么?”
这三人不禁转头一看——
原来,是苏来福也偷偷跟了过来。
而心觉那女人终于恢复了正常以后,李青木便也懒得介意她如此没有礼貌的行为了。索性,他又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并对其呵责到:“那人家也是在为给你招魂做准备,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这被突然叫到的来福,竟呆呆地指了指自己,俨然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一般。而大约是过了好几秒后,终于猛然反应过来的她,便似刚才那般,乖巧无比地低下了脑袋。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
虽然再没了声音,但那肩膀,都还在不断颤抖着。
就好像田思举做的那事,在她看来,比世上绝大多数的笑话,还要好笑一万倍一样。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李青木,简直恨不能上前给她一拳。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嘲笑了的田思举,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就好像他丝毫没能听出其中的意味一般,他只是恍然大悟般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而紧接着,他便一溜烟儿地冲出了门外……
约莫几分钟后,这田思举便拎来了一大桶清水。他一边利索地撤回了木头上原本的电线,又一边嘟嚷着:“我就说为什么一直不成……”说罢,不再理会众人的他,便着手开始布置起来。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撸起了袖子,并将那桃木枝整块儿浸进了水桶当中。等那木头吸足了水后,他便将其取出放在地上,并用双手紧握着的两把铁钳,又分别紧紧钳住了一只零线和一只火线。
做完这一切后,他便兴奋地开口说到:“要开始了!”
接着,再次确认自己双手确为干燥之后,他便将那两条从墙里拽出的电线,搭在了桃木枝上——下一秒,田思举的身体便似是触电一般剧烈抖动与抽搐了起来。
原本已是退到了门外的姝兮,见状,急忙又快步奔了回来。
可还不待她再多迈上个一步,整个别墅的灯光,便全数熄灭了。而双拳本还在越握越紧的田思举,更是因身前一股忽来的巨大力量,旋即向后飞出了数米之远。
姝兮则立即俯下身子,并厉声喊到:“田思举!”
而田思举则一边哎哟着,一边挣扎着爬起身来。片刻之后,他原本痛苦不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掩的欣喜若狂——却都不等死死望着那桃木枝的田思举,脱口而出那句“成了”,他的脑袋,便被一旁不禁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的姝兮,狠狠敲中了。
紧接着,就俨然像是替她这终是成不得任何气候的老公开脱一般,姝兮又似埋冤又似炫耀一般,悠悠开了口:“老公,我看咱家的灯具,是不是也得都换了呀?”
田思举则在短暂的愣神以后,兴奋地回应到:“等罗叔叔还了我爸的钱,咱直接换套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