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平乱捉襟见肘，泄密祸及己身（1 / 1）

引言：量变引起质变，一点点云雨汇集在一起，最终便是一场风暴

判词：

一半云河一半天，几度冰凌，几渡崇山

只因日出邀作梦，别了昆仑，去了邯郸

出关方知世事难，欲之壶口，却到龙潭

回思手足皆四霰，君在沧海，我在城垣

小满，本是一个万物可期的日子，却成了刘楚噩梦的开始

四月十四，兖州、豫州等地异象频现，先是有井水莫明泛起红光，而后大片竹林开花死亡，甚至还有不少人听到成群结队的狐狸在竹林中学做人声，呜咽着“废帝不废，刘楚不留”的谶言；四月十七，扬州一带盐商因借贷问题纠合滋事，于九江大肆烧毁商船，造成逾千人死伤；四月二十，交趾悍匪陈广兵分两路进攻云南、苍梧等郡，沿途攻城拔寨竟无一地来书上报；四月二十一，京中坊间频繁有人耳议刘楚并非前朝太子所出的谣言，廷尉多次以雷霆之势镇压仍旧毫无用处

偏偏就在这时，辽东还传来李苍的部队在行进过程中遇到凌汛无法按期回朝的消息

虽说眼下的刘楚已经今非昔比，处理大小事务的能力远超从前，但面对如此多战线全方面的危机，他还是感到无所适从，正准备去寻太后指点迷津的时候，好家伙，一直伺候太后的老太监却告诉他，老人家已在三日前往五仙山去了

哎，想来也只能怪自己，这几天光顾着处理各州急报，都忘了来太后这里探望一下，如果这时候再追上去讨要应对之策，赶不赶得上暂且不说，也太显得自己没有治国之能了

思前想后，刘楚召来了大丞相李晓、御史大夫刘铭、奉常潘弗，三人将有用、可用、敢用之人通通盘了个遍，终于敲定了以典客、少府、卫尉、宗正等四人为首的特召使队伍，兵分四路分别处理各地的突发情况

忙完一切已是深夜，刘楚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整个脑袋胀痛地不行，他想去寻张华，可是走到一半却忍住了，毕竟，第二天一早还有朝会

翌日，刘楚果然雷打不动地起床更衣，早早地到了未央宫，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宫门的时候，早朝开始了

文武官员们照旧为着张家的孙子该不该擢升、李家的小妾有没有指使下人私吞宅产等问题撕扯不休，仿佛整个世界除了自己所看到的鸡毛蒜皮就再没有别的问题一样。当然，台上人望台下人做戏，两边都知道最根本的还是来自于轻视和不信任，眼下的早朝只是在走个形式而已

可他们都不知道，就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风暴已经在抟聚

接过金吾卫的日常管辖权之后，程志荇立刻按照穆靖的吩咐开始了整风运动，并成功“发现”军中有一个私藏软甲的小贼，借此收了所有人的佩剑，要在营中一一查点

如此一来，禁卫军主力随着太后去了五仙山，羽林军被典客带去了兖州破除妖祸，慎刑司卫队被少府带去扬州镇压当地富绅，虎豹营被卫尉带去交州督战，金吾卫被扣在了这里，就连中郎将的那点人马，都要抽出一部分来协助宗正，整个禁中恍似一片空城

卯时前后，程志荇最后清点了一番收缴上来的金吾卫佩剑，开始遣人前往太尉府通风报信，却不料在这时被人偷听到了举大计的秘密

陈云是金吾卫中的一个杂役，平时主要负责一些库房、账目管理等零碎事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跟着忙前忙后，想来是脑子还不太清醒，居然认错了回房的路

看长官就在前方，小陈本想上去打声招呼混个脸熟，一不留神却听到了“举事”“废立”等字眼，这顿时吓得他两股战战，躲在墙根不敢出声

陈家一共三兄弟，除自己混得最差以外，哥哥陈风在未央宫当值，弟弟陈雨在太尉府也混得有头有脸，要是真的太尉府要对陛下不利，这岂不是想到这里，陈云当即决定，要找哥哥告密去！

可眼下这个节骨眼哪里还允许他节外生枝，还未来得及转身，陈云便觉得喉头一腥，随即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