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杯酒一场大梦 牢笼半夜初醒（1 / 1）

引言：人性是个矛盾的东西，它对单个个人而言是保护罩，但对群体而言却是绊脚石

判词：

娇花霓裳天蚕袖，对镜成新蔻

窗外悄无声，细雨凭风，欲把佳人就

冠凤佩鸾鸡鸣后，金屋灯如昼

莫怨不早朝，巫山梦短，菁华从来瘦

十年的老酒就是不一样，还不过三巡，就已经有人在桌子下趴窝了

龚成是个酒精考验的人，但这个酒喝起来仍觉得古怪，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里面下了蒙汗药，可不应该呀，这样的场合，有谁敢这么放肆——当然，他并无法细想，因为渐渐地他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龚成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胡女款款向他走来，拉着他一点地便飞离了地面，他们一起游历了大山也飞过了城市，最终停在湖心的一艘小船上，胡女揭下了面纱，发现竟是自己的初恋

龚成心中大惭，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名官兵，不由分说便拉着自己向湖中扔去，一举一动都还撞地身上叮当作响

湖里的水可真冷啊，龚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抬眼却发现四处灯火通明，自己已经被关在一间小牢房中，面前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武官，手里还握着一把水瓢

好家伙，不是在高殿上么，怎么突然就成阶下囚了？

武官似乎看出了龚成的困惑，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荆州刺史刘楷意图谋反，现已被廷尉收押，但他手下的爪牙此时尚在逍遥法外，今晚宴席上的人中，哪些是他的同党，你可知道？

你不必急着现在回答，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他们现在已经悉数被捕了，正和你一样被单独关在一个个牢房中，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对每个人都会问同样的问题，若你说真话别人说假话，那你就可以从轻发落；而若别人说真话你说假话，那自当严惩不贷

桌上有纸笔，一刻钟后我会再回来，怎么抉择，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说完，武官便锁上房门扬长而去，龚成望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竟完全没了头绪，愣了好久之后他开始回忆武官所说的话，既然现在所有人都被关着，证明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哪些是从犯哪些不是，那么所谓的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便只能从所有人的应答中比对

眼下这个情况，如果所有人都矢口否认自然是最好的方案，但人都是自私的，一旦自己袒护了他人而他人没有袒护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最终的结局恐怕是人人都会如实招供

想到这里，龚成有一些犯难，从那天和刘金的对话中，他隐约觉得这位老首长恐怕脱不了嫌疑，可他毕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一头是法度，一头是恩情，实在无法抉择

一刻钟瞬息间就过去了，武官如期回到了牢房，看了桌上龚成的答案，他冷哼了一声没有过多言语，收走了纸笔便又锁上了房门

看样子今晚要在这儿过夜了，龚成找了片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蜷作一团，就这么度过了人生中第二难忘的夜晚

一宿无眠，好在第二天很早武官就赶了回来，打开牢门把他领回了大厅，龚成定睛一看，昨晚参加宴会的人已经去了一大半，目前只剩下了十来人

等人到齐之后，一个素未谋面的官吏出来向大家做了解释，并表示大家可以各自散去，朝中还有后续安排，注意好生履职云云

望着空荡荡的大厅，龚成如梦方醒，昨夜的莺莺燕燕明明还在眼前，自己却一夜之间体会了从座上宾到阶下囚的巨大起伏，想想自己当时的失态，不由得一阵苦笑

果然世间一切繁华都是浮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