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碧落生凋 邪修法术,神念加持(1 / 2)
碧绿的灵气从四面八方环绕上这些黑红妖蔓, 宛若一种无形的禁制,将它们占据的空间门一点点压缩, 最后, 幻化成一株可怜巴巴的只有一尺出头的藤蔓。
藤蔓探了探头,一根触角从它身上伸了出来,小心翼翼, 又带着些贪婪似的渴望,轻缠住面前人的指尖。
本能与源自灵魂的印记在它的欲念中喋喋不休对抗, 最终, 在少女轻掐住它的命颈时, 后者占据上风, 它一下乖顺了下来, 老老实实地伏趴在原主人手心。
傅长宁将它缠起来, 绕在左手手腕上。
在它上边约两寸许, 就是七叶雪灯在的位置。
吞噬完朝剑峰王争后, 隐隐出现进化迹象, 以至于此时还处于半个休眠期的七寸青伏在上边,躁动地伸了伸叶子, 良久, 见新来的小东西没有过来抢地盘, 这才安静下来,满意地继续休眠。
这一战后, 傅长宁并没有急着继续往前走。
此时已经是她入秘境的第三天。
她和前两天一样,找了一个偏僻少魇魔过来的地方, 将曾经花两万灵石买的木质小屋拿了出来。
小屋别的不说,在隐匿气息这方面,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 傅长宁后来又用从龙宫秘境中得到的能隔绝神识的地砖改造了一下,眼下,只要不是高阶魇魔和相当于筑基期的中阶魇魔走近,普通魇魔很难发现。
长明灯被她挂在门上,外侧又布置了三层阵盘,一层困阵,一层杀阵,还有一层由安魂符组成的隔断神识攻击的简略阵法,可谓将防范做到了极致。
做完这些花了她差不多半个时辰,这之后,傅长宁强撑的那口气,终于卸下来。
她跌坐在小屋蒲团上。
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从紧贴着皮肤的衣物中划过,憋闷又窒热,伤口仿佛被盐水泡过,传来阵阵麻痛。
无极丹已经失效,之前一直忽略掉的神识攻击,此刻发作起来,黑的白的彩光如碎片在脑海中来回搅动,将人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哪怕是安魂符,也只能让它们稍作安宁,而无法安抚痛苦紊乱的神经。
傅长宁身上带了不少丹药,但发挥作用的寥寥无几,身体似乎打定主意要她自己强撑过去,于是最后只得维持这种狼狈的姿态,一直浑浑噩噩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得以清醒。
高阶魇魔的威力果然远超想象。
哪怕被弄死了,带来的后果,依旧够练气期修士狠狠吃上一壶。
清醒过后,傅长宁将小屋中的血污清理干净,又给自己也用了套清洁术,包扎伤口,换上新衣,这才有空查看其它。
首先是那株妖蔓。傅长宁是故意把它绑在七叶雪灯下边的,七寸青性格霸道,向来不许人觊觎它的宝地,有它看着,傅长宁虚弱期也能放心一些。
见妖蔓老老实实,傅长宁抬手,渡了一些木灵气过去。
和那只对五行灵气百般不适的高阶魇魔不同,妖蔓对于她的木灵气极为亲近,似乎认得出,这才是它得以生长的根据本源。
这种差异傅长宁无从得知原因,她试着喂它一些天河战场中引渡出来的杂乱灵气,妖蔓却嫌弃地躲开了,但也没有惧怕和不适应的意思。
是因为本身就出自灵气蕴养,所以不怕吗?
傅长宁想起了当时,高阶魇魔被巨恶鬼吞噬后的情形,那种迟缓和受损的姿态,仿佛灵气是什么克星大敌。
这和之前用法宝攻击它们的表现不同,但法宝中蕴含的灵气本就不多,倒也解释得过来。
只是,不知多少人发现了这一点。
也可能,发现了也无用。
毕竟,秘境中本就缺乏灵气,但凡有点大局观的弟子,进来后都不会频繁使用大法术,否则等到灵气难以为继,接下来就只有出局或等死的份。
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魇魔畏惧灵气,又能如何?
傅长宁本来是有优势的。
她有山洞秘境中的木灵气作为补充,可惜方才那招万木生发,把山洞里的灵气抽干了。
那些藤蔓桃花想要将天河战场中的杂乱狂暴灵气再转化过来,起码得三天功夫。
这三天里,她也只能用灵石作为补充,聊胜于无。
至于复灵丹,一则对傅长宁无甚大用,二则,复灵丹起的是加快身体修炼和吸收灵气的作用,不是凭空生造灵气的。
自己造的锅,自己背。傅长宁只能摆出聚灵阵,又在木屋里堆满灵石,开始修炼,恢复体内灵气。
大半天后,木屋灵石快堆成了山,前十几批还挪走了,体内灵气依旧只恢复六成左右。
眼见身体饱和,精气神都养回来了,傅长宁只得停止修炼,将最后一批被吸干,徒留灰白壳子的空灵石带进天河珠,丢到天河战场,那处埋藏了灵链所在地。
她这几日用空的灵石基本都是堆在这。
通常来说,灵链孕育出灵脉,都是天地造化而成,四周的石头自然而然演化成灵石,但傅长宁没有这个时间门等它演化了,直接堆灵石空壳更快。
何况,正常的灵链大多在八到九节长,这根人为打造的却只有四节,论起威力来自然远远不如,得人工为它减少一些麻烦。
幸而,经过傅长宁这一年多来持续不断地喂养水木灵炁后,原本纯色的灵链,已经渐渐染上了水木二色灵炁的色泽。
它周围的环境也被它带动,泥土变得松软,脱离干燥,变得潮湿温暖,青苔和菌菇随之而生,几许绿芽覆盖其中,最高的已经长到了三寸高。
以灵链为中心,周围三丈,皆是如此。
为死寂凋敝的天河战场带来了格格不入的生机。
看了一会儿,确定灵链开始起作用后,傅长宁回到山洞秘境。
被抽干灵气的山洞秘境没了从前的碧绿梦幻,大量的天河战场灵气被藤蔓桃花吸收、吞吐,正一阵阵地转化灵气当中。
问尺和惊梦在一旁盯着。
傅长宁走过去,就在一尺一花想着她要关心灵气的时候,她问了问尺一个严肃的问题。
“万木生发这个法术,哪儿来的?”
惊梦一时怔住,接着竖起花瓣耳朵。
问尺却没乱。
青铜矩尺在空中漂浮中,比起初见时的铜锈遍布,色泽黯淡,已经可以隐隐看出曾经的风采。
它没回答,傅长宁便接着往下说。
“这是你最早教给我的法术之一,那个时候,你说你不懂人修的法术,只能教给我一些最基础烂大街的,我说没关系,我那点破灵气,也学不起大法术。”
“然后你就教了我万木生发,告诉我这是生木诀的进阶版,我信了,但是来到修仙界以后,我才发现,并不是所有木灵根修士都会这个法术,或者说,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会。”
这对她俩来说,都是过分久远的记忆。可她说起来时,问尺却有些恍惚,仿佛就发生在最近。
“我依旧没有问你,因为我想,这是你的秘密。而且这个世上不乏能够抽取他人灵气,损人利己的法术,顶多阴损毒辣了些。但我不怕这个。”
木灵根修士在斗法时向来势弱,比起旺盛凶狠的攻击性,更偏向于温和无害,她却总是很强势。有时候想起来,可能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打的底子。一路走来,她只谋求更高的杀伤力,从不追求什么木灵根的治病救人。在这一点上,傅长宁是感激问尺的。
但有些话必须得问清楚。
“如果其他木灵根修士,都能够抽取魇魔身上的那种黑红色魔气,化为己用,那我二话不说,没有任何疑问。”
“但是,问尺,你告诉我,是吗?”
她的声音很冷静,并不带有咄咄逼人的意味,但惊梦依旧觉得有些压抑得慌,她下意识抓了抓花帘,又去看问尺。
但当问尺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时,它就只是一把青铜矩尺而已,从外表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