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回程遇袭 回归元宗,斩草除根(1 / 2)
得知傅长宁要回归元宗了, 沈爱池很是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打算在这边多留一段时间。”
自水意天阑,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她至今觉得当时的情形像在做梦, “这半个月里, 我尝试了炼丹、画符、布阵,还有烹饪,学的时候都挺开心的,但没有一个坚持下来,今天早上,我突然惊醒,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清晨起来去练过剑了。”
傅长宁笑问“那你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吗”
沈爱池“知道。”
她不笨,甚至可以说心如明镜,知道傅长宁和如沙这段时间都是陪她在疯,她们并没有强行说服她什么,只是让她自己去选择,去判断。
而她的心,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但我还不十分明确, 所以我准备再留一段时间, 让自己想清楚, 我的剑,究竟是为谁而修。”
沈爱池最后为这段对话做了总结。
傅长宁抬手, “期待下次见面你已经是筑基。”
沈爱池和她轻拍了一下,“我也是。”
“顺便, 我还准备去找表哥道个歉。”两人行走在花叶小镇上,说这话时,沈爱池一开始还有些别扭, 很快就恢复自然了,大大方方道。
“那天其实是我和他吵起来了,他是好意,但我因为情绪正激荡,就有些口不择言。我准备跟着长明长老学出师之后,亲自做一桌菜,和他赔礼道歉。”
长明长老就是如沙的师父。
傅长宁听完,拍拍她肩,“你高兴就好。”
以云寄书的表情控制能力,想来吃到什么也是不会失态的。
小镇上,随着花叶小会的落幕,已经重回了昔日的清净。
两人走前,又去了趟成的面馆,意外地在里边发现了以自己真实面容露面的白为嘉。
白为嘉正眼巴巴跟在成和英后边,想帮忙做些事,但成和英都把她当空气,只忙活自己的,白为嘉碰了一鼻子灰,依旧锲而不舍。
两人便在门口站定,没进去了。
过了会儿,发现她们存在的白为嘉出来。
“我们该叫你什么,白一一还是白为嘉”
白为嘉已经不怕她们了,她抬起下巴,道“叫我白为嘉就行,这个名字以后就是我大名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大名。
可此刻,她觉得白为嘉这个名字挺好的。
“那白为嘉,祝你好运。”
白为嘉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当然会好运。”
第一天,傅长宁启程,回归元宗。
回程比来的路上要快,或许是来的时候,该看的已经看过了,这一回,傅长宁几乎没有停顿和留恋。
到弗如城时,已经是十一月,新雪覆盖城池,城中的百姓正往家门口挂上归元宗新赐下的桃红仙符,祈祷明年诸事顺利,阖家平安。
傅长宁没急着回宗门,而是去了城中宗门的办事处,先将任务给交了。
弗如城办事处是事务峰的外派分部,主要是方便一些弟子及时交易兑换物品,免得再回宗门一趟。
而傅长宁过来的主要原因是,离开宗门前,她已经把贡献点全给花光了,再不兑换,她连回宗门的定向飞鸢都坐不起。
离开前她接了不少任务,这会儿都一股脑地交了。等办事处的人核查完毕后,她才取出另一部分,关于宗门追杀令上邪修的头颅。
办事处的人经历过大风大浪,倒是没怕,核查完毕,确认身份无误,就给她发了贡献点。
这可比做普通任务给的大方多了,光三个练气期的邪修,傅长宁就拿到了六百个贡献点。
这三个邪修是她回程路上,无意中撞见的,三兄弟,正好被她一锅端了。
傅长宁想起另一个,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子筑基,便问了,“宗门有过一个以白茧控制人,抽取修为的邪修的记录么修为在筑基期,法宝是一个如意乾坤袋,看起来疯疯癫癫,不修边幅。”
弟子说稍等“我找找。”
过了会儿,给她看了玉简,“是不是这个”
傅长宁探入神识,出乎意料的是,玉简里的人看起来面目端正而肃穆,并不像那个疯老头。但武器和修为都对得上,那白茧则是他修习的一门邪功。
下边是对这个邪修的记录,可谓恶行昭著,恶贯满盈,死在他手里的人不止千数。
弟子说他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看到人像我想起来了,这个应该是近一十年才成为邪修的,他原本是个普通人,但后来妻儿子女皆为人所烹,仇人还请他吃了全肉宴,他那时年轻气盛,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后来才知道这事,然后便疯了。”
弟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总之等他再露面,就已经是邪修了,仇人一家都被他做成人肉羹,亲口吃了下去。”
傅长宁微怔,忍不住问“然后呢”
弟子摇头,“再之后,他便开始滥杀无辜,成了各大宗门追杀令上的人物。要知道,他可怜,被他杀的那些凡人岂不是更可怜一步错,步步错,从他走火入魔,选择踏上歪道那日起,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走火入魔并不一定说就是成为魔修,邪修更有可能。可惜世人眼里,邪魔不分家,总归都是坏的当道。
这个筑基期的邪修,给傅长宁带来了足足一千一百个贡献点,弟子刚得知她斩杀了筑基还十分惊讶,在傅长宁解释过有筑基同行帮忙,方才理解,顿时艳羡,“有这么仗义的朋友,真好。”
傅长宁离开办事处,心情并不如想象中畅快。
要说同情那个邪修,当然不可能,只是一种莫名袭来的心绪,让她的心情依旧颇为沉重,像是压负着一块重重的石头。
这种情绪在回程遇袭时方才得以消解。
归元宗的飞鸢并不停靠在城内,而是城外十里处,那里有一个归元宗修建的飞鸢停靠地,花了大价钱布置了阵法和禁制,以免为人所劫或是被破坏。
傅长宁就是在这条路上遇袭的。
四面布下的阵法,隔绝了外界的动静,来人显然是早有准备,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对她下杀手,而是用了神识迷惑类的法术,先攻击识海。
筑基期的识海攻击,确实防不胜防,但既然被澹台明月得手过一次,傅长宁就不可能不设防。遑论这个人虽是筑基,但并不擅长神识一道,论起来还不如澹台明月,只是凭着修为强行压制而已。
她想知道这个人想做什么,就没有打草惊蛇,装作被控制住,一派神思迷茫的样子。
那人很快询问。
“你在浮月城那边,发生了什么”
傅长宁张张口,道,“我进了一个秘境,里边有留仙道君留下的遗迹。”
当时秘境中人那么多,这都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的消息,那人接着道“具体的呢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奇遇换句话问,你是怎么突破的练气九层功法灵物还是什么特殊机遇”
原来目的是为了这个,傅长宁一哂,俄而想起出门的时候,饶栎的提醒。
当时她特意做了伪装,这人应该是没认出来,可回程她去了趟办事处,对方估计凭此一下确定了她的身份。
傅长宁心中计算着此地离飞鸢停靠地还有多远,应该不到七里,那边有驭鸢使,可能还有其他同门。
表面上,她继续应付着这人的问话。
她半天没回到点子上,来人越发急了起来,“我不需要你说前因后果,遇见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不重要,直接说结果”
动作间,他手中剑逼向傅长宁脖颈,鲜血如滚珠溢出,顺着脖颈流下。
面前的少女没有回答,双眼仍然无神,嘴却紧紧抿着。
“心理防线这么重。”来人嘀咕了一句,倒也知道,毕竟是元婴大典上得过第一的天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若是再过几年,傅长宁已然筑基,论身份论实力,他拍马也难及她。
能趁火打劫的,也只有眼前这段时光。
他在观察傅长宁,傅长宁也在观察他。这人修为在筑基初期,最擅长的应该是腿部功夫,行动时,灵力明显汇聚于腿部,而缚住她的双手却缺乏力道。
只是这个缺乏力道,也是相对而言的,毕竟是筑基。
傅长宁甚至有种奇异的感觉,怀疑这人可能是归元宗内门弟子。
那是一种很难言明的直觉,来源于他挥剑的姿态,运用灵气时的手法,以及动作间稳定的下盘。
不得不说,得益于云间学堂的调教,哪怕是这种货色,也有种散修身上少有的灵力上的稳定与醇厚。
“来不及了。”眼见时间一分分过去,怕被人发现,来人准备将傅长宁打晕先带走,之后再行计较。
瞧见他的动作,傅长宁瞬间改了主意。
没必要再试探了。
被带走更危险。
傅长宁跟很多筑基动过手,但伍忠是天时地利,一当家中毒折损了战斗力,那个邪修又是青昭剑斩杀,真正由她自身实力决定的越阶之战,并不多。
这一刻,她突然好奇起来。
同样修炼灵炁,她究竟比这些人差多少呢
正好验证一下这个答案。
碧浪般的剑光自头顶削来,身为筑基期的本能让来人一下退开数步,惊疑不定道“你没被催眠过去”
傅长宁摇头,“师兄很意外”
来人那张伪装过后丢进人堆里都找不着的脸上,顿时涌现惊愕和无限的杀意。
“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既然醒了,那就把东西交出来自己怎么突破的练气九层,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双腿如劲风扫来,带着巨大的如山石斧钺般的力道,与碧妆剑撞上时,碧妆剑当即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痕。
这就是归元宗内门弟子的实力。
仅仅一招而已。
傅长宁没再试图用小打小闹来对付他,风声木拐杖出现在她手中,漫天风雪袭来,来人动作被阻,而她迅速移动到来人身后,七寸青缠向来人的脖颈。
汗毛炸起,来人没再顾得上应付漫天风雪,骤然一个腾跃,狼狈地从地面滚开。随即一个起身,腿功施展,三道劲响,宛若叠加,在傅长宁耳中响起。
耳膜嗡鸣,同时,面前仿佛有无数条腿同时袭来,傅长宁退后数丈,调动体内壬水龙息,一层巨大的三丈厚的冰块在面前眨眼间而成。
砰砰砰
第一丈瞬间破裂。
第一丈接踵而至。
第三丈破了一半,终于停下来。
细看,冰块上尽是数不清的脚印。
傅长宁动作没停,五鬼搬运术施展,五只小鬼各自从不同方向,向来人扑去,撕咬他的双腿、双手,以及脖颈。
脖颈那只最重,也倾注了傅长宁最多的灵力,千斤顶压下,来人一时不防,脖颈被咬得鲜血淋漓不说,差点半个身子都被压进地底。
傅长宁抓住这个机会,逃脱他的包围圈,向外围阵法攻去。
然而很快,她心中一沉。
这阵法
“别白费力气了。”来人将脖颈上的小鬼撕下,疼得面目扭曲,“这阵法除了我,谁也打不开,除非叫金丹过来。”
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决定下手,自然方方面面都要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