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当众干架(1 / 2)
是谁, 在即将打架的当口,被长老抓去补课
啊,是自己这个倒霉蛋啊,那没事了。
两只倒霉蛋灰溜溜地被长老逮回了云间学堂, 然后被迫承受来自长老们单方面的狂暴输出。
尤其是逃课六天的除凤衔。
和学无定法, 修无定数的选修课不同, 如果说选修课更接近论道大会、经验分享讲座,每节课主题都不同, 全凭授课长老的心意, 那么基础课程就是一块块定好的模组, 只要一开始,就会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滚滚向前推进, 齿轮咬合严密,缺了哪一天都不可以。
云间学堂的课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二百五十名弟子停下,所以也就注定了,当他们回来的时候, 势必会面临进度的问题。
其他弟子都是老老实实去找长老补, 唯独这两个, 不补课不复课, 满脑门心思就写着俩字,打架。不分别来个暴栗, 都对不起俩小兔崽子的多动因子。
除凤衔被压着数落了一通又一通,也没气, 就是不屈不挠地继续申请“长老们说的我都认, 我错了,我学习态度不端正,思想不积极, 我混子我有问题,就是,能不能让我们先打完,就一会会,半个时辰就好了。”
迎头一个暴栗又敲来,伴随无情的两个字,不行。
“就一会会儿就好了,没准半个时辰也不要呢。”
除凤衔小声嘟囔,听声音好像还有点委屈。
教他剑术课的吴长老没好气“你逃了六天课这还有理了是吧”
“没”除凤衔有气无力。
“看你几天闭门不出也不上课,我们还当你在消化吸收云海天池的进益,结果好家伙,小傅一出来,你这门就能出了瞬间来劲儿了是吧。”
小傅本人被提,略略抬头看一眼,又重新低头装乖巧,以远离风暴中心。
姚长老看着她,心痛得直捋胡须“好好一个又乖又听话还勤奋努力的弟子,这才几天功夫,怎么也被带成这样了呢”
傅长宁心虚,不吭气。
除凤衔“嘶长老,是你对乖巧两个字理解有问题,还是我理解有问题。”
这人明明武德充沛,好斗程度不输于他好吧。
顿时,一排的长老都投来谴责的目光。
其中几个的目光在他和傅长宁身上来回扫视,一个张扬桀骜,一个安静乖巧,半晌,一个长老闷声“还好意思说,就是你带坏的。”
除凤衔“”
“我懂了。”他恨恨,“我就是吃了输了这张脸的亏。”
“别废话了,快去练”
两人跟被赶鸭子似的,赶到了一块地方训练。
本以为要相看两相厌,谁知道这儿居然还不止他们俩。从云海天池出来的许多弟子都被聚在了这,苦哈哈地补这段时日的课业,两人心态瞬时就平衡了。
既然进来了,傅长宁也就收敛了心思,开始专心跟着几位长老,补落下的进度。
第一阶段课程持续的时间是半年,眼下已经过去四个月,长老们不可能任由他们在这一直拖着,所以课都是补个大概,剩下的还得回去自己练。
反正按长老们所说,头五天,两人是别想出去了。
第一天,补基础武术。
熟悉的抑灵环,熟悉的重量,重新加回到身上时,傅长宁甚至有点想喟叹。
同样熟悉的面冷寡言常长老本来在那边盯梢,这会儿突然转头,看了她几眼,然后大步走来。
“你体术突破了”
“对,还得多谢长老这段时日来的教导。”傅长宁单脚从梅花桩上跳下来,身负三百斤重量,面不改色,行了一礼。
“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努力。”
常长老侧身避开,不受这一礼。
不过几句嘴上功夫而已,他提醒过的也不只她一个。只是,真正肯老老实实、一步步去做的,是少数。
可见,这事还是得看各人自身。
傅长宁却很坚持,能遇提点之师已是极为不易,放在外边或是从前,哪儿来的这么好的前辈无条件指点迷津、传授经验,怕是自个儿一条道走到黑都毫无察觉。
长老们是师者仁心,她却不可以不感恩。
她这话出来,常长老身形好似僵硬了一分。
等了会儿没见声儿,想着以常长老的寡言少语应该不会回答了,傅长宁提起口气,准备回梅花桩上,继续训练。
“等下。”
常长老突然开口。
傅长宁回头,似乎在问,长老,还有什么事。
常长老冻着张脸,面无表情“别以为说奉承话,我就不给你加重了。”
傅长宁懵了下“啊”
“你都体术第二层了,不会还以为,只要负重三百斤就可以了吧。”
常长老上前,手中抑灵环对准她手臂的抑灵环点了一下。傅长宁周身一沉,差点一个趔趄。
常长老“没多重,就五百斤,先练着,等过几天适应了再给你加。好了,现在可以上去了。”
他指了指四尺半高的梅花桩,随即像无事一身轻般,松了口气,转身走远了。
手和脚像绑了一千个秤砣,抬都快抬不起来了的傅长宁“”
终究是错付了。
她只能摇摇晃晃,艰难地爬上梅花桩,然后调整身体重心,以适应新的重量。
练了半天下来,整个人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后背跟刚在水里过了一遍似的,全是汗。
傅长宁躺在地上,闭眼,拒绝睁开。
眼前一晃。
她不动。
直到那人去拽她衣服,结果被猝不及防的五百斤拖得差点摔下来,她方才睁眼。
除凤衔一个缓冲,跌落在旁边地上。他翻身去看自己手,怀疑人生“你这多重我居然拽不动你。”
傅长宁语速如即将咽气。
“五百”
除凤衔被这个数字惊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炼过体据我所知,重量加这么夸张的,只有体修。”
傅长宁“是”
得到肯定,除凤衔瞬间觉得自己的两百五十斤不香了。
“不行,等过几天,我也得去找套体术来练练。”
傅长宁艰难翻身,背对他。
“欢迎”
“哎。”除凤衔想起正事,绕过去,重新坐在她面前,“你知道我刚打听到什么吗”
傅长宁没吱声。
他道“我刚问了三三,他告诉我,他们根本不要在这待五天这么久,只要每天抽两个时辰过来就行。”
傅长宁不为所动。
他继续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多问了几个。阿四没搭理我,但阿五阿六阿七告诉我,她们和三三一样,都是每天抽两个时辰过来,我这就不明白了,那其他人都可以走,怎么就咱俩不行”
傅长宁继续
不,傅长宁忍不住了。
她坐起来。
“你怎么这么爱给人编号”
除凤衔看她脸色虽苍白,但说话中气十足,完全没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笑起来。
“这样才对。”
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这样好记啊,你不觉得吗”
“那我也可以新叫你阿二啰,或者二二,小二等等,最后一个去掉。”
傅长宁按了按躺得其实并不久,但因为负重太大,还是有些发麻了的手。
“那还是阿三好听点。”
“好的除阿三。”
她从善如流。
除凤衔嘶了声,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我们本来可以和他们一样出去,正常干架,分出第一,现在却只能坐在这干看着吗”
已经休息完,起身继续训练了的傅长宁“”
“不好意思,干坐着的好像只有你。”
除凤衔不屈不挠,继续磨“我是总有桩心事卡在这,放不下,没心思练。你信不信,等我们打完,不管谁输谁赢,我都一定老实上课。”
傅长宁闻言,停下训练,从梅花桩上跳下来。
动作相比几个时辰前,显然轻松自如得多。
她问“和喜不喜欢第一的感觉无关,你其实就是很介意第一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原先比你排名低的人,对吗”
除凤衔动作一滞。
“长老说你这六天闭门不出,其实一开始我还没往这上边想,但现在突然觉得,你该不会是关在院子里默默自闭吧。”
除凤衔“”
傅长宁叹气“这么乐衷于用排名叫人,到底是觉得好记呢,还是对排名始终耿耿于怀,很值得商榷啊。”
除凤衔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了。
傅长宁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挑衅者,人恒挑衅之。
除凤衔为什么不服气,他原先在清河城,顶上两个人压着怎么就没不服气
不就是觉得她论灵根修为皆不如他,入宗考核时也没他快,如今却压在了他头上吗
不服当然是他的自由。
但觉得被挑衅了,也是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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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变化。
因为除凤衔一直没开口,也因为,傅长宁说话慢条斯理、温声细语,仅从肢体语言和神情来看,完全看不出两人之间气氛已经一触即发。
直到这两人直接戴着抑灵环,背负着几百斤的重量,就这么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所有人“”
在此之前,因为今天要补的内容已经讲完,弟子们也足够乖觉地在训练,长老们都陆续离开了。
甚至有不少弟子练够两个时辰后,也离开了。
这也是除凤衔敢过来找傅长宁的原因。
可这一点,此刻也造成了,事故发生,却没有一个人能去拦。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一脸慌乱四处找长老的,还有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练自己的,丝毫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
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第一和第二打起来了,快来人啊”
“长老你们在哪有人打起来了”
等到唯一一个还算冷静的霍咬橙,拉着两个慌里慌张失去主心骨的弟子找到长老们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
几位得知消息的长老差点两腿一蹬,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给我停下”
“造了反了你们”
宛若雷霆般的两道声音在场地中先后落下,语气又惊又怒,既急且喘。
结果那两道身影不但没停,反而加快了动作。
“俩小兔崽子,还不给我停”
姚长老气得胡须直哆嗦,摘下抑灵环。
“给我定”
那两道打成一团的身影,终于不动了。
等众人赶到现场时,便见两人挨搡成一团。
论造型,两人头发都是乱的,除凤衔发冠直接被打歪了,头顶拔秃了一块,傅长宁头顶的发饰也被扯断了,珠子掉了满地。两人一个嘴角有淤肿,另一个额头有红色淤痕,形象都称不上好看。
论动作,傅长宁的手死死锁住了除凤衔的喉,单膝压在他背上,只差一点,就能直接掰断他脖子。
而除凤衔的腿后抬至半空,眼看着就要踹下,而这一腿所正对的位置,正是傅长宁的心脏。
所有人“”
姚长老暴怒。
“你们俩,都给我滚去刑法峰”
声传云霄,惊动飞鸟无数。
这一天,整个外门都传遍了,有两个头铁新生,当着笑阎罗姚长老的面打架斗殴,造成恶劣影响,最终以寻衅滋事论处,送去了刑法峰。
最后每人罚了一百贡献点,以及打扫周连山三个月。
领罚的时候傅长宁神色殊为平静,连匆匆赶来,关心她的应星儿等人都没理,直接拿起扫帚就走了。
除凤衔头发被拔秃了好一块,以往意气风发形象不复,同样沉着脸,拿着扫帚走了。
徒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人群中,最不安的人是程双遥。
来之前,他已经挨了好几次大会他之前一直瞒得好好的,几人都不知道他开赌局当庄家的事,后来东窗事发,但木已成舟,于事无补,双方爆发过几次冲突,他都梗着脖子没应,关系渐渐就淡下来了。
今天傅长宁出关找他麻烦,他一时慌不择路,跑去找了应星儿、黄遗芳几人叫救命。
三人没说帮不帮,先对着他开启了为期大半天的大会,他被骂得人都快傻了。
眼下,看着除凤衔和傅长宁彼此视对方如仇敌的态度,程双遥喃喃“完了完了”
人人都在议论这俩怎么凑一块的,猜测是不是因为名次之争的缘故,只有他知道,和名次没个屁关系,两人最开始起冲突,明明是因为他啊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让他十分绝望。
“我特么怎么就突然成祸水了,我琢磨着,我也没这个潜质啊”
程双遥抹了把脸。许是被骂了大半天,良心被骂回来了点,他难得有了点煎熬和愧疚的情绪。
尤其是傅长宁走前那无喜无怒的一瞥,看得他一个激灵,又是害怕,又是感觉自己良心在隐隐作痛。
见刑法峰上人散得差不多了,程双遥一咬牙。